“武兄,吃一点儿吧,不然三妹会生气的。”妊晖吉流着无声的眼泪,用嘶哑的声音说。
脆弱的武次第发高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
前世今生,这是他唯一的一次生病,迷迷糊糊的,他在梦幻中终于见到了她,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她。
醒来,一场空,悲,凉,伤,冷,一应俱全。
第十二天了,他烧病了十二天,和她在梦中见了十二天。
她不在了,他冷静了……
她依然在,他去看她,在亭子里……
因为下雨,她可能怕雨,所以他要把她放在亭子里……
她怕寂寞,所以他把她放在了妊家,有人陪她,她与他们共在,永不分开,永不寂寞……
她走了,他也走了。
她在下面,他在上面……
妊晖吉默默的跟着他,像是他的影子,没有说话,没有话说……
妊家顺理成章的入列上古八大姓,一派欣欣向荣。
只是三妹看不到了,这可以说是她用命换回来的。
妊荀攸自责了很久,心里惭愧又后悔。
如果不是自己贪恋上古八大姓族的地位,自己的三女儿根本就不会淌这趟混水,也就不会死。
他后悔自己没有去陪女儿同生共死,他知道武次第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但他还是忍不住怪罪于这个已不可能成为女婿的女婿,怪罪妊正非没有保护好妊宣。
妊翰音很自责,她不该嫉妒,不该诽谤,不该吃妹妹的醋。
妊晖吉也很难过,也很自责,作为哥哥,他太依赖于武次第,疏忽了对妹妹的照相,以致酿成今日之祸悲。
姞族得到了妘姚两家的补偿,开始在悲伤中埋葬逝者,开始清理灰烬,开始在重修那些毁去的墙殿。
妘家的长老们被释放,灰溜溜的离去,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霉到家了。
经此一回,姚家的人情已经还清,他们不再亏欠姚家,家族中的一些人甚至都怨恨上了姚家。
若非这个人情债,他们也不会损失这么多利益。姚家的长老死伤过半,长女更做了一件惨烈的买卖,妊家死去了一个活着的女儿,他姚无眚活着一个死去了的女儿。
一手一脚的代价太重,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一个废人,除了下半辈子让人伺候,还能干什么!
姚姬失去了光华,脸色依旧苍白,双目仍然空洞,披头散发活像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