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夫人,看她的眼神,总归多了几分热络,纵然,这几分热络,在她心里,其实是不需要的,毕竟,和小叔的关系或许会随着纳兰允菲的嫁入而重归路人,彼时,她们中又有谁会再拿这热络给她呢!
康安安捏着手指,端坐在凤老夫人身侧,能受到当家主母如此照顾,即便只是做做样子,也给这份猜测增添了不少真实性,唯有她自己知道凤老夫人的眷顾,不过是与自己离开小叔的条件交换。
其他人,各自归位,多半已小家为主聚在一起,唯有凤君冉和凤祈泽例外,凤君冉独自坐在一隅,神情淡淡,从康安安的方向看,刚好能瞧见他,一袭白色锦袍,腰间系以亚青丝带,随性肆意,墨发用翠玉银冠箍住,纹丝不乱,配着容颜绝色,竟无半分瑕疵,一如他本人,神秘莫测,无懈可击,反观凤祈泽,就浅稚多了,通身玄色,唯有腰间缎带为银灰,唯一的一抹亮色也随着他落座而渐被吞噬,他面容肃整,垂眸凝于地面,似在神游天外。
诺大的听竹轩,不知怎的,竟无一人开口说话,连一向话多的凤韶君也噤了声,许是察觉到凤老爷子脸色的不对劲。
康安安因着这异样的氛围,直觉时间难挨,这里,她也仅在凤祈康死后来过一次,彼时,她还是个孤苦无依,刚克死夫君的不详女,于此处据理力争自己的无辜,哪怕血溅当场,最终也不低那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所以,该来的,怕也总归要来的。
随着凤老爷子的走入,似携带一丝新鲜空气,让这窒息的安静,稍稍得到缓解,他扫视众人,最终定在凤祈泽身上,开口,语气不同以往的霸道,隐含些许犹疑,“泽儿,太公已经所有人均召集于此,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原来,此次议事,并非凤老爷子的意思,而是凤祈泽发起。
以至,众人在听到凤老爷子的话后,不复先前的淡定,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将目光投向凤祈泽。
凤祈泽起身,依旧面无表情,眉宇间,一抹邪佞之色漾开,汇聚至眸中,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怖。
是的,是可怖。
至少康安安这么认为。
她的心,随着凤祈泽的站起,也跟着被提起,毕竟,他昨日找过自己,又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任谁都会与今日之事做联想。
她捏紧手指,不自觉的瞥向那人,却见他神色未变,似更闲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平视前方,眼眸深邃,宛若浩瀚晴空,囊裹万物,眨动间,又什么都没有,仅这么一瞥,康安安的心便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