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高铁在大地上行进,驶出江城,再穿过山林,奔向遥远之处。列车上,一扇扇窗户都透着光,如同一个个发光的格子,在冰凉而寂静的夜幕中出现。
一直到了十一点,列车抵达终点,祖国中部的一座小城。它慢悠悠的停稳,打开车门,从各个车厢中走出了许多人,虽然已到深夜,可他们疲倦的脸上大多带着抵达目的地的笑容。来这儿旅游的人们希望睡个好觉,未来几天有个好天气能够痛快游玩;来这儿出差工作的人,希望能够签到满意的单子;回家的人,则希望可以快一点儿见到家中的亲人。
江琬提着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随着人群出站,从喧闹的人群中穿过,到了站外的公交站台。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她发现这里又有了变化,新建到三分之一的楼,越修越大的停车场,还有远处隐约可见的商场灯光。
她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种古怪的情绪包围。那种情绪很低落,很不安,影响着他,让她不自主地更加害怕。
她把这归咎于近乡情怯,更何况是如此不优秀的她。
她在公交站台这儿等了半个小时,最后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之后,她安静地坐在后座。
她家在一个有点儿年代的小区里,这个时间小区已经是很少有亮灯的了,江琬走在走过了不知多少次的路上,到了楼下,走了上去。江琬吸着一口气,她拿出钥匙,却又收了起来,继而敲门。
约莫半分钟,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上门。”
江琬哽咽道:“爸,是我。”
江父迟疑了几个刹那,脚步声匆匆,他打开了门,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江琬。他眼睛发酸,看着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是帮忙把东西拎进客厅,接着说:“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个面吧?”
江琬本想说不要麻烦,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一个“好”字,听见这个回答,江父明显松了口气,然后打开了厨房的灯,开了灶台,开始烧水。
江母听见声音之后,披着一件衣服从卧室出来,好久没见了,江琬眼尖地看见了妈妈头上又白了一片。她小声地同妈妈打了个招呼,江母小声应了句,倒了杯温水,关切道:“琬琬,冷不冷?先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没有想象中的争吵,有的只是一句句关心的话语,没来由的,江琬忽然很难受。她觉得自己有些傻,明知道全世界这么多人,对自己最好的永远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