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
基本上每个宗门都有专门惩罚弟子的地方,灵霄宗也不例外。
要么像廖颜心一样被罚去水牢,洗清一身罪孽再逐出宗门。
要么……
凌承自嘲地笑了笑,洞外是漫天的白雪皑皑,根本没有遮蔽的地方,寒风像冰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身上,又干又冽。
男人垂下眼眸,手里抓了一抔雪,怔怔地看着掌心出神,仿佛一点儿也感受不到掌心的那股刺骨冰凉。
要么就像他这样,被罚来寒天洞静心思过。
要说哪一种更加残忍,其实是后者。
日复一日地待在冰天雪地里,手边除了纸墨笔砚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日复一日地在这种空荡荡的环境下,一次又一次地思考着过去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的。
……
洞外传来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男人眼睫垂下,遮住了眸底的神色。
“来了。”
严擎站在洞外看着里面恢复了一身清隽的男人,目光复杂。
他也曾是天之骄子,受众人爱戴。
一步差错,一朝沦落。
“你想见她?”
男人沉默不语,在严擎的角度便是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像是想要留住什么。
可明明手心空荡荡的,除了一滩水,什么也没有。
两人一时无话,双双沉默。
事到如今,也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概也只有他知道,往日只差一脚就飞升上界的洵和仙尊,如今的修为已经一跌再跌。
是个空架子罢了。
“魔界已经发了喜帖。”严擎突然开口,说着的话前言不搭后,甚至没有指名道姓。
但男人却是手猛地一颤,掌心冰凉的水尽数流下,怎么也抓不住分毫。
直到严擎最后要走了,那寒天洞里的男人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一颗心像是随着这寒天被冰封在这里。
凌承侧着身子,听到洞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其实想问。
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跟自己的徒弟有染。
所以才会这么干脆地取消婚约,让他搬出去。
还有他其实想问,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跟他履行婚约,结成道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