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会有些人不明不白地死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同样,这个世界也总会有一些人过得比其他人更好。
我们一直在争取不当前者而当后者。可是在如今这个世界,要想成为后者,唯一办法就是把别人变成前者。
多么原始的法则。
我们曾自恃文明,而鄙视这些原始和野蛮;我们曾高举着武器,将这些落后的法则驱逐到地球的某个角落。我们还满以为已经消灭了它们。
直到原始的法则跨越过文明的历史,再度降临到我们头上的时候,我们才幡然醒悟。
它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貌和根本规律,多少年来亦复如是。它永远不会消亡,将与宇宙同寿。
然而只有我们,一群活在地球这块弹丸之地、文明史不足万年的生物,才会不自量力到去挑战它。
事实证明,我们连躲避它的能力都没有。
因为大自然的法则无处不在。只要足够留心,你会发现它就镌刻在枪械、子弹、刀刃、尖牙、利爪,甚至是一根树藤上。
我们其实一直活在其中,活在这套原始的最高法则之下。
==========最高法则==========
傀儡当即兵分两路,一路抬着鬼鸦的身体离去,另一路则处理死去的两人的尸体。待一切就绪,清音男子方领着其中一队人马,沿路往窨井处走去。
他在一家紧挨着公厕旁的发廊的排水管里找到一柄铁钩,并娴熟地勾起窨井盖。铁钩这种东西,绝非俯拾即是,显然是事前有人准备好的。而作为他身体主导意识的鬼鸦,竟能得知那儿藏着柄铁钩,这明显是鬼鸦已窃取了本体的记忆。
眼看着他撬起窨井盖,与一众傀儡爬进下水道,直到四下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年沐盈方虚脱般摔坐在地上。她仿佛忘了自己有多口渴,只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个素来自信的人,在真正直面危险之前,总会觉得自己有足够能力去处理。年沐盈就是这样的人。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傀儡——应该说是鬼鸦——绝非那种仅凭自信就可战胜的敌人。
自信的坍塌无疑会彻底动摇她的立场。她觉得在这种敌人面前,任何人类也不可能有侥幸之理——这自然也包括吕湘英。而对于他遭遇不幸一事,在亲眼目睹鬼鸦的可怕之后,年沐盈便已深信不疑。她现在真的非常后悔自己一时意气而离开聂纪朗的队伍。
或许——她跟自己说——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聂纪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