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地笑了笑,“你的样子好像一点也没变,就跟十年前一样。”他将做好的火把搁在一棵树下,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发霉的面包,“吃吗?”年沐盈没有搭理他,甚至没看他手中的面包一眼。
聂纪朗的神情更为尴尬了,舌头在门牙前舔了一下,似乎想要找些什么话题,好改变一下彼此间的气氛。“这十年里,你们都发生什么事了?”年沐盈本不想跟他说任何话,因为他只要一开口,他蓄意谋害吕湘英和舍己而去的画面就一幅幅重现在眼前。尽管对聂纪朗而言,这些事都已过去多年,但对于她,这不过是几天前的事。
只是,她终究不能充耳不闻。她做不到,尽管她很想这样做。
“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她说,“只能说,如果我早知道地球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宁愿就死在船上。”
聂纪朗轻叹着点头,似乎颇认同她这番话。又问:“湘英他们还好吗?噢!”他突然伸手拍打额头,“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就忘了我当年对他所做的事。我对不起他,还有跟他一起到舱外作业的小伙子,也对不起船上的所有人。”年沐盈听着他道歉,竟莫名地心酸起来。记忆中的他是一个从来不会道歉的人,哪怕他明知自己错了,他的自尊和傲气也不容许他作任何让步。看来岁月真的磨平了他的锋芒,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船长了。
“他和那小伙子都还活着。”年沐盈说,“确切地说,是所有人都还活着。他们全都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聂纪朗惊讶地看着她,“我明明……噢,是了。我离去的时候打开了救生舱的舱门,他们应该是从那儿回到船上的。只是我计算过,‘逐日’号就算闯出了太阳风,也会超过了剩余燃料的返航点。你们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放嘴里,然后用火把点着,抽了起来。
年沐盈记得,他之前是一名立场坚定的反烟人士,认为吸烟不但有害健康,还是极不文明的象征。聂纪朗见年沐盈盯着自己手中的烟发愣,也想起了相同的事。“啊——”他显得有些腼腆,“才学会不久。学会之后我才不得不承认,有些事物的存在,是真有他的道理的。”
年沐盈不想跟他探讨太多物是人非之类的事,便将话题转回原处。可她并不是回答聂纪朗的问题,而是反过来诘问他,“你问这些问题,就像在问一个你处心积虑想要弄死的人‘为何你当初没死’一样。你觉得你有发问的资格吗?”
聂纪朗垂下了头,盯着面前的火堆出神。他脸上的皱纹在火光的映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