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说在这个房间中,生命虽然存在,但其意义却已荡然无存。
他们到底还活着吗?他们的灵魂还在吗?如果他们连自己本人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那么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天花上吊着一盏冒着丝丝怪味的油灯,火光还刻意调成最暗,说是为了省油。年沐盈不得不承认,这已经是最人道的对待了。房间的门是敞开的,是那个剃了头、嗓子沙哑的女法医要求这么做的,说是不能把人们都憋在一个盛夏的地下房间里,所以就开了门用作通风。年沐盈还记得她好像叫尤凤仪来着。
可尽管敞着门,这地铁站的斗室亦不会为此而迎来一丝风,房间依然闷热无比——大概整个地铁站都是这种情况。年沐盈十分想当然地猜测,把门敞开恐怕是为了让人们免除对密室的恐惧,心情能相对轻松一些。她素来不会把人往坏想,除了把她撇下在太空中的聂纪朗。
门外有两个人面向房间席地而坐,把守着这个小小的广播室。那儿漆黑一片,年沐盈分不清他们是男是女,唯独他们脸上的眼镜微微反着光,才让年沐盈看见他们的存在。
“你醒了。”这时,有人跟年沐盈说话。她循声望去,昏暗中勉强看见陈华声的容貌。“是的。”她如是回答道,又问:“我睡了多久?”
“不晓得。”陈华声摇着头说,“感觉快几个钟头噻。”
年沐盈揉了揉眼睛,尽量压低说话的声音,因为她察觉到他们的对话是昏暗中唯一的声音,同时也引起了门外的人的注意。“吕船长他们……”她本想问他们回来没有,但心念一转,发觉这样问十分愚蠢,因为如果他们回来了,自己就不会在这里,故改口问,“他们有什么消息吗?”
陈华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呆滞的目光说明他此时此刻对任何言语交流都提不起丝毫兴趣。
“我快要疯掉了啦。”正当年沐盈想找吴翠莺谈上两句的时候,她却如愿以偿地听见吴翠莺的声音,“都过了大半天了,吕船长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啦?”她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对吕湘英等人的关心,倒像是在埋怨他们贪玩误时一样。“这里又闷又热又黑又臭,蚊子还在我耳边嗡嗡嗡嗡的叫。他们再不回来,我就要死在这里了耶。”她只想到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却不曾想到吕湘英等人可能早已死在外头——也或许以敌人的身份重新回来。
“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我还那么年轻耶,我还不想死,我……”她说着说着,便捧着脸抽泣起来。
年沐盈猜想,久困已让她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