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心不在焉地道:“豆青釉嘛,不青怎么就豆青釉呢?”随即站起身:“小厨房里煮了红豆汤呢,已经放凉了,你去舀一碗喝吧。小姐叫我做什么来着?”
“好像是菊儿收拾出几本书来,都是从前打外书房借来却忘了还回去的,要叫你去还呢。”顿了顿,十儿打量门外一眼,拉近春瑛小声道,“她们好象在把冬天的大衣裳装箱,东儿方才说漏嘴,似乎是打算把东西运回霍家去。这几天表小姐每隔三五日就要回家一趟,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难不成她……她是盘算着要……要那啥?”
“那啥?”春瑛愣了愣,随即醒悟,“不会!她最看重家族名声,无论将来如何,肯定是正大光明地,绝不会丢霍家的脸。你小心一点,虽然没别人在,但保不住你说得顺口了,叫人哪天无意中听见,表小姐可饶不得你。”
十儿撇撇嘴,眼角扫见南棋进屋,不由得暗叫晦气:“怎么每回来找你,总会遇上不想见的人呢?!”说罢气冲冲地把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光,便跑了。春瑛心道这房间就是她跟南棋共有的,碰上人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南棋黯然地望着堂妹的背影,回头对春瑛勉强笑笑:“叫你看笑话了,十妹年纪小,不明白我的好意,反把我当成了坏人。我虽然不怪她,却担心她这样下去,会叫外人看了王家的笑话。春儿,你跟她最是要好,帮我劝一劝如何?”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春瑛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道:“南棋姐姐,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十儿生气的是你不顾她的意愿,径自找她爹娘决定她的婚事,而对方的年纪几乎能做她的爹了!况且你说的那番苦衷,十儿压根儿就没法感同身受,她家里既没因王家兴盛而得过好处,也没在二少爷那边侍候过,满府里姓王的,也不是个个都一条心的,况且人数这样多,任是谁当家,也不会把他们全数革了吧?她是心疼你,才觉得你嫁得不值,于是听了你的话,便更加生气了。”
南棋微微睁大了眼,眼圈一红,忙转过头去:“这丫头……”顿了顿,叹息一声,“她哪里知道这世上的人心险恶?不是每位主子都会心胸宽大的……”说罢便坐在床尾,拿过大红绸缎做成的嫁衣,轻轻抚摸着。
春瑛忍不住道:“人心再险恶,你也没必要委屈自己,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如果南棋选择的是外面的普通富贵人家,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她非要挑一个鳏夫?
南棋眯了眯眼,一眼扫过来:“什么叫委屈?我不委屈!”她两眼直盯着春瑛:“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