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怔怔地软倒在地,南灯却愤怒地嘶吼一声,转眼望着自己亲手布置的小茶摊,满目狼籍,只觉得心口的怒火快要迸出来了,他狠不得将那些人都打个稀巴烂,哪怕是被他们围着打死了,也强过现在被欺压得喘不过气来。
“红玉姐姐……”春瑛小心地叫了声,红玉犹带泪痕地转过头,似乎还没认出她来。春瑛左右瞧瞧,便凑了过去,扶红玉起来:“你忘了?我是春儿,上回你在周大娘家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呢。”
红玉想起来了,勉强笑道:“原来是路家小妹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偶尔路过。”春瑛打量了南灯几眼,“你们没事吧?”她又帮着把一张长凳扶起来。
“不用忙活了……”南灯忽然道,“我拿不出那二十两银子,迟早会被人再砸一遍的……”红玉眼圈一红,掩面蹲下哭起来。
春瑛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安慰道:“南灯大哥,你别灰心,人生总有希望嘛,这里不能摆摊,那就到别处去好了。京城这么大,难道那牛老虎还真的能管全了不成?他又不是官府的人。俗话说得好,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对不对?”
南灯自嘲地笑笑:“我们都搬了六七处了,从没有在一个地方安稳地待过两个月。只要消息传出去,总有人来寻我们的不是。你当我们没打听过?别人开铺子的,一年也不过是十两的平安费,到我们这个小茶摊头上,就立时翻了一倍,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红玉哭道:“他不能这么待你……好歹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本是真心为他,才劝他那些话,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他本来就是那个性子,容不得别人有一点违逆,何况我又是他身边的人。”南灯慢慢地摆好一张凳子,坐了上去,“原是我瞎操心罢了,他本是庶出,府里又有嫡子,再胡闹下去,迟早会出事的,我若是不说那些话,他遭了殃,我也逃不了,如今日子虽艰难些,也不算是绝路。咱们……离了京城吧。”
红玉一怔,接着便哭得更大声了。
春瑛咬咬唇,想起她那回在家门前哭求父亲让自己见母亲一面,又想起红玉的母亲病重,至今未愈,若是她这样走了,将来母亲有什么好歹,她可能都无法知道了,心便有些发酸。
胡公子与墨涵在一旁迟迟未走,见状也为他们难过,胡公子问:“若是贤伉俪交了那二十两,就能留下,我愿意帮这个忙。”墨涵吃了一惊,迅速转头看了他一眼。胡公子淡淡地道:“没事的,墨涵,二十两我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