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移开:“为何不睡?”
他伸手将她的头掰回手臂上,轻轻将她揽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失睡之症已有一年之久,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痊愈?
她也没了睡意,缓缓开口:“父亲叛逃时,刑部得了圣谕要将臣妾发配至云南。不料半途中被魏苇给拦住,送来御赐的鸠酒,臣妾还未喝毒酒,便被那一群人按在地上。随后,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臣妾的额头上便多了一个‘奴’字。”
“臣妾并非甘心入宫为奴。当初,太上皇恩准臣妾与陛下两清,臣妾在宫外也已经安顿妥善,谁料陛下病重昏迷,萱娘娘亲自来了东喜楼,臣妾连多一件衣裳也来不及带便入了宫。这一入宫,却再没机会回东喜楼。陛下贬臣妾至掖庭浣洗,臣妾落了场病。后来遇到他,他治好了我的病,也将我额头上那个‘奴’字换成了一朵曼珠沙华。”
“臣妾爱那朵曼珠沙华,并非是要同陛下两清。要两清的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彼此无言,碧霄殿内静谧到可怕。良久后,她已经闭上眼睛昏昏欲睡,陛下低声道:“朕从来没想过要你死。”
她唇角轻勾:“臣妾知道。”
是真是假她再也不愿去揣测。从前她一心要保护从来不肯攀附而活的男子,她必将好好利用。虽不知彼此之间会有多少道伤痕划在心上,却别无他法。
次日,姜昭仪受封德妃,赐居翠微宫。
为此,良贤妃发了很大的脾气。两位公主在母妃跟前受了气,憋着一肚子火,来到御花园中玩耍,却见大皇子正在草坪上玩蹴鞠。
“这傻小子昨日被父皇训斥一顿,连头也不敢抬。今日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在此愉快玩耍。看着就令人来气。”
沧凌给沧柔使了个眼色,才两岁的小女孩厉害得很,忽然装作摔倒在地,沧凌连忙大喊:“快来人啊。寅恪又欺负沧柔啦。”
寅恪刚从一大堆文章诗词中解脱出来,好不容易能自己玩会儿,忽然别点名,局促地看向此处,见沧柔跌倒在地,本要跑过来查看,思忖片刻,已觉事情有诈,可是同情心作祟,仍然大咧咧跑了过来。
熟料,良贤妃也正行至此地,见了此情此景,自然将寅恪数落一番,并罚他跪在宫道上不得起身。
贤妃走后,姜德妃来了,将寅恪扶起,只问:“任人欺负者,是大丈夫所为么?”
寅恪若有所思,呆呆道:“淑妃娘娘,你与往日不同了。”
姜德妃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