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东喜楼上的种种,秦王府里的相伴,垂拱殿里的朝夕,怀远县的日日夜夜,三年每到雨夜便绵延在骨子里的思念,以及如今翠微宫中不时的相见。
“臣妾忘不了……”她淡笑道,眼角滑出一颗泪。
他抬手将之拭去,“罢了。忘不了就算了。朕用下半生向你证明,朕一定比他好。”
她头脑混乱如浆糊,根本想不通他在说什么,有一些头绪,也懒得再去解释,“陛下,臣妾大限将至,只想见一人。”
皇帝炽热的目光渐渐黯淡无光,颓然问:“可是郁墨言?”
采苓轻轻摇了摇头:“并非师父。臣妾想在见一见滇王。可好?”
“你只想见皇叔?”皇帝有些不可置信。
“臣妾近来时常想,倘若当初跟着滇王去了云南,一切恐怕就不同了。”
皇帝良久无言,一旁的漫云紧张到只敢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采苓却始终保持着一抹笑容:“臣妾此生最后悔的,唯此。”
皇帝倏地站起身,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深情愤恨不辨,负手转身离开。
自册立为妃,她已经不知将皇帝气走了多少次。漫云却还没有适应,怯怯问:“娘娘为何要一再伤陛下的心呢?”
采苓这才收了笑容,微闭着眼睛,沉声道:“还记得三年前那杯鸩酒吗?存心要杀我之人,我又如何会对他留有半分的情谊?”
漫云无话,只强忍着泪水。
下午时,漫云跪安,两人互相看着,都明白此番是死别,不禁泪眼迷蒙,不多时,采苓率先偏过头去:“出宫去吧。我累了,想要眯一会儿。”
再过了三日,滇王回京,采苓撑着病体到垂拱前殿与之会面。
皇帝已离开,滇王依旧坐在席位上,手中把玩着白釉杯盏,并未抬头。
采苓坐在对面,遥遥看着他,也静默不语。殿外飘着小雪,似飞絮一般。两人不约而同都盯着落雪纷飞。
“殿下……”采苓率先开口。
滇王稍转过头来,却仍不看她。
“回京千里,一切可还顺利?”她问完后,忍不住轻咳两声。
“何时染病?染的是何病?”滇王答非所问,“不是在太医局里跟着那神医学艺三年之久吗?竟医不了自己。”
采苓微微一笑,反问道:“殿下可还生我的气?“
四目相对,她微微笑着,滇王却蹙紧了双眉:“三年前你信不过本王非要跟着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