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呆太久了,有些呆滞,渐渐不懂怎样与人沟通,所以做一名恭顺贤淑的妃子到底是难为她了。
晚上她半躺在床上看书,并非她愿意,只是皇帝迟迟不来,她又开不了口,便自觉乖巧地先睡下。这些年养成的习惯,眼睛盯着《神农百草经》过不了多久就能进入梦乡。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有人从她手里抽走了书册,并在她耳边呢喃:“还是忘不了他?或许朕就不该再来。”
忘不了谁?她在半梦半醒间挣了挣,却摆脱不了梦魇,睁不开眼睛更开不了口,算了,她眼中滑出一滴泪,继续睡着。
次日天刚露白,她翻身朝向他,借着一室幽光,她仔细盯着他的脸,眼睛都忘了眨,好像要将三年来梦也不曾梦到过的容颜再烙印在脑海一遍。
她的手指头抬起来,轻轻落在他的鼻端之上半寸,却停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直到,他眼皮动了动,她连忙收回手,翻身朝内。
随后他坐起身,内廷女官们捧着朝服和通天冠进来为他梳洗更衣。
“娘娘,往后日子还长,您可千万别过于忧虑呀,小心身体。”漫云拉住她的袖子,将她的思绪也拉了回来。
她微微一笑。是的。往后日子还长。误会总有解除的时候,她倒是不怕。
然而,皇帝这一日却未到翠微殿来,晚膳时她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直到玉安好心来通报,说未满三岁的公主会读诗了,陛下一高兴留在了长乐殿,她微微一笑,同漫云抱怨:“早知道便不等了。”
再次得见龙颜,已是半月之后。
紫微宫中,后宫诸妃给太皇太后问安,采苓列席中间。
大家闲谈之事紧紧围绕着三日前的选妃,禹州太守的独女才貌双全、诗词歌赋不输男儿,听说尤得皇上青睐,赐封了美人,同时受封的几人中,唯有她得了机会侍寝。
采苓喝着一杯蒙顶石花,面色不变,仿若未闻。
恰好,郁墨言带着韩医正按例来给太皇太后请平安脉,两人行礼如仪,采苓端坐席位上,再没有抗争。
是末,太皇太后蹙眉相问:“打定主意要走?连哀家也留不住你?”
“微臣老丈人病危,当初没能照顾好别人的女儿,如今不敢不尽力。”郁墨言沉声道。
“姐夫他出宫后一旦治好了臣妾的爹爹,一定会再回来的。”赵楚茨连忙补充。
郁墨言未做声,瞥眼看了一眼采苓,四目相对时,采苓露出一抹笑容,心想:能出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到时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