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此,何况是帝王家。
采苓洗漱完毕,正要向侍女们求个别的院子的居住,侍女们左右为难,沈牧迟已经穿着月白的常服出来。侍女们纷纷退下,空旷的主屋内只余他二人。
“时候不早了。还不睡下。”他坐在床沿上,不掩疲惫。
“这就去睡。”采苓连忙要走。
“回来!”有点不耐烦,转瞬已是强压住怒火,温声以告,“别总想避开朕。过来乖乖躺好。”
即便是此时此刻,他也要与她同枕共眠。这便是沈牧迟,他总说她不够了解他。如何能了解他?一旦了解他,往后如何舍得离了他?
采苓目里含笑:“真不愧是我痴迷过的人。到底与旁人不同。”一句心里话,竟然糊里糊涂说出了口。
“痴迷过?”沈牧迟替她掖好被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半句好话,不如不说!
晗章院的一夜过得并不太平,光是去净房就跑了三次,前两次翻身起床沈牧迟还推了她一把,第三次处理完回来时,见他已经翻身向内,把外面的位置留给她睡。她非但不计较,反而觉得这样更方便。
次日天刚露白,沈牧迟便起身,今日虽不上朝,议事却不能免除,马车已经在院外等候,可身边之人怎么都摇不醒。
“奉茶小宫女……”他在耳边轻轻喊。
“啊?”她稀里糊涂回答,“龙井还是花茶?不知道……别问我。”
“该回宫了。”他忍住笑,再次提醒她。
“啊?”依旧是迷迷糊糊,“我不走啦……要永远……留在这里。”
沈牧迟眉开眼笑,弯腰将她横抱着,一直抱到马车上。车舆起行,颠簸中睡意更胜,她有意识自己犯了大不敬靠在陛下的大腿上一直睡,可是就像魔怔了一般,如何都清醒不了。温暖的双手,一只放于她头顶,一只抚过她的脸颊,终于能强睁开眼睛,她听到头顶传来轻柔的言语:“不急,再睡会儿。”
她满意地闭上眼睛,原来有他的地方真的就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