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滑过,白驹过隙,转眼已经是三月。长安城的阳春,最是朝气蓬勃。
采苓穿着件藕荷色绣牡丹襦裙斜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喝茶,日头渐西斜。
陶陶坐在身旁,细说城内大事小事,唯独不提的便是东宫,以及早就搬入东宫居住的太子。他不说,她也不问,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状况。想来最后一次见太子,便是那日京郊送行,他全程未跟她说一字,明显是要同她划清界限,她这厢又何必苦苦追问。
“你品品这批蜀中来的茉莉花茶如何?”采苓打断陶陶喋喋不休的叙述。
“还行。”他急急喝一口,敷衍道。
“什么叫还行。”采苓推给他一碟茶点,“给点意见。”
“茶汤鲜亮,饮后唇齿留香,就寻常人家而言绝对珍品。”陶陶瞥一眼采苓,见她正仔细听着,故作神秘道,“可与某处比还是差了点?”
“某处是何处?”采苓觑了他一眼。
“承乾殿中。”陶陶笑意深沉地看着采苓,期盼她继续问下去,若她要问,他一定知无不言告诉他太子的近况。憋在心头很久的话,一直没机会说,快要将胸肺憋炸了。
“如今东宫也时兴喝这个?”沉默片刻,她缓缓问道。
太子爱喝什么茶你还不清楚吗?陶陶在心中抱怨着,可对采苓说话却依旧和气,“是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道问了吧。他住的承乾殿,你从前也爱去,旭日东升,看日出的绝佳之地。”
“我只是想。”采苓已是喜难自禁,“这批货算是进对了。你想,寻常人家最爱什么?”
陶陶听得恍惚,采苓拍手道,“跟风。若是禁宫里爱喝茉莉花茶,来东喜楼的客人还不十个有八都爱这个。”
采苓一心谈生意,陶陶心中话半句没说出,沮丧之意很明显。采苓正想关心他两句,忽得见到赫悦匆匆来了。她知他每日此时已将渊儿接回,今日如何只一人归来?心中已是忐忑,又听他道,“属下失职,未能保护好渊儿。”
采苓登时站起身,让他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了。原是他在白马书院外等了半个时辰不见渊儿,进去问,夫子只说渊儿和同塾已结伴先行。他便问夫子,为何能让四岁稚童单独离开,夫子只说如今盛世太平如若不放心,大可不必来书院上课,关在家里不是更安全?他被呛到无话可说,只好策马回来看渊儿是否已先行回家。然而刚到楼下,月圆便问他小少爷为何没有一起回来,他心想不好,这才上楼来同采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