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明天将军还留他,那叶雨便打算后天一早不辞而别。
过去的十年里,他穿过无数个没有小木的城镇,对他而言,这里也不过是个他不愿停留的没有小木的陌生之地而已。
颜先生身上散发的药香如同她稚嫩的年岁一样,青涩,纯粹。
尤其是那一双常年和药草接触的双手,带走了她这个年龄本该有的白嫩,每当这双手在药箱里翻腾的时候,为人把脉的时候,反倒多了一种她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母爱。
这双手刚刚写好一个方子,顺着指尖望过去,一个虚弱的人影走进了这小小的医馆。
医馆里的灰尘在黄昏的残光里飞扬,落在土里,沾在叶雨的脸上。
“酒醒了?”颜先生看清楚是叶雨后,随口问了句。
叶雨道:“人醒了,酒还没醒。”
颜先生道:“炉子还热着,要不要再给你熬一锅醒酒汤。”
叶雨苦笑:“我正是为此而来。”
砂锅里的汤比锅还黑,倒在白净的瓷碗里,这汤看上去就更黑了。
热气透过叶雨的鼻孔,仿佛一个酒徒闻到了酒香,随便吹了吹,就一饮而尽。
颜先生又给他倒了一碗,道:“你从哪里来?”
叶雨道:“很远的地方。”
颜先生道:“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叶雨道:“不,明天我就走了。”
颜先生道:“到哪里去?”
叶雨道:“不知道,应该也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颜先生没说出来,她脸上已经写满了莫名其妙。
叶雨解释道:“我在找一个故人,她不在这里,所以我要继续往前走。”
颜先生道:“将军可是个神通广大的人,还是你朋友,有没有帮到你。”
“没有。”叶雨道:“也习惯了,这乱世里与人失散的,又何止我一人。”
他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汤,忽然问道:“你呢?从哪里来?”
颜先生也苦笑了一声,说道:“也是很远的地方。”
叶雨道:“这医馆里就你一个人吗?”
颜先生转过身子给炉子加了点柴,不知是火小了,还是她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道:“以前我夫君和我公公都在,后来许国人打到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叶雨已能感受到她失去亲人的痛苦,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间悲剧,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