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用秀儿叮嘱,他自己一个字都不会往外吐露的。
见王掌柜满口应承下来,秀儿才略放下心,拿了一两银子兴冲冲往家赶,一路上盘算着这一两银子给爹爹抓完药还有剩余,可以给家里添些柴米油盐了,这段日子再也不用担心温饱问题了。
那一两银子掖在袖中沉甸甸的,仿佛比背上背的竹篓还重,秀儿笑自己高兴的都产生幻觉了。
要赶紧回家去,告诉爹娘这个好消息。
远远就看见自家那座低矮的草房,秀儿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怎么这么多人围在那里啊?一丝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的心,秀儿用尽全力飞奔起来,她一边跑一边叫呼喊:“爹!娘!”来的人都是周围的邻居,换做往常,秀儿一定会和他们亲切热烈的打招呼,这些乡邻们也会笑容满面关怀地问一问秀儿爹娘的身体状况,可现在,大家都沉默着,间或夹杂着低低的感叹:“真是个可怜孩子。”
但那些低声呓语都被屋内一阵阵撕心裂肺般凄厉的哭喊声所掩盖。
短短的一段路,秀儿却好像走不到头,她跌跌撞撞,自己把自己绊了好几下。
邻居王婆婆撩起衣角擦了一把眼泪,声音满含悲苦:“可怜孩子,快去看看你爹最后一面吧。”
秀儿终于哭出声,疯一般冲进屋里,娘抱着爹瘫倒在地上,娘披头撒发衣衫不整眼泪像污浊的小溪流顺着面庞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秀儿只喊了一声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她看到空中悬挂着一条白绫,那种浆硬而惨白的颜色与质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舅舅蹲在门槛上抱着头,连这个结实雄伟的中年男人都为这个一直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家庭感到绝望。
等她们母女哭的累了,嗓子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他才冷静地开口:“起来吧,大哥走了,你们母女两个还得好好活着,起来,不然大哥的在天之灵看到你们这样也会走的不安心。”
秀儿紧紧抱住娘亲颤栗不已的身躯:“娘,咱们听舅舅的话,起来商议爹的后事吧。”
秀儿和舅舅一起把浑身无力的娘亲扶起来安置在椅子上。
娘亲的声音听起来灰暗破碎,“你爹说他拖累了我们,说他对不住咱娘两个,这个老东西,他怎么不替咱们娘俩想一想,他走了,这个家还算是个家吗?!”娘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死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要不是为了秀儿,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到了下面我也要问你怎么这么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