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儿好,很是威风!”
这厢大摇大摆的跟在卫武的身后,出了紫禁城,一路打马招摇过市,到得城门楼之上往下一看,只见得目力所及之处,全是一处高低不一,颜色斑驳的窝栅,有绿有黄杂乱无章,其中又夹杂些灰色,却是流民在朝廷为他们预留的地界上,用四处寻来的树叶茅草等物混了黄泥搭的窝棚,绿色的自然是新取的树叶铺的,又有那黄的便是晾晒干的,灰色的却是上头已铺满灰尘,显是“主人家”并未及时铺盖新的“屋顶”所至。
朱厚照见得眼前这一派情景,原本还带着些许笑意的神情便沉郁了下来,卫武见状叹了一口气道,
“陛下,这处已是好的了,再往后头来的流民却是连这样的窝棚都没有,只能幕天席地就这么就地而卧了!”
幸得此时已是六月,倒不至冷冻死人,可眼看着头顶的日头一天毒过一天,这样的天气没人在外头呆得住,便有不少流民往城里寻吃食,又找地方栖身,他们常常选在街角、巷道、台阶、屋檐之下犄角旮旯藏身,如此一来京师的百姓却是饱受惊吓,便是呆在家中,想着自己家房前屋后都有人徘徊,又出门都要一不小心踩到人肚子上,如何不会引发种种纠纷事端,以至恶性的事件发生?
若不是锦衣卫助着五城兵马司全城巡逻,只靠着他们那些衙役,是万万镇不住场面的!
“走,下去瞧瞧!”
朱厚照阴着脸下了城楼,打马往那营地而去,他这厢心里发急,马便行的急了些,待得离着营地还一里路时,却是一阵风吹来,一股莫名的恶臭味儿猛的扑到脸上,熏得皇帝陛下一个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
“陛下!”
幸得他身边的卫武手疾眼快,一伸手抓住了朱厚照的肩头,将他拉了回来,
“陛下,无事吧?”
朱厚照晃了晃身子,在马上坐正了,摆了摆手道,
“无事!这……这是甚么味儿?”
卫武苦笑道,
“这处营地有近五万人,这么多人住在这里又吃又拉又每日有死人,这味儿自然是不好闻的!”
朱厚照闻眉头一皱,
“还有死人?”
卫武点头,
“这些流民来自各地,一路风餐露宿,忍饥挨饿,身子早已虚弱,到了这处或因水土,或是本就带了病,又这么多人聚在一处,一个病了便能染上好几个,前头天气寒冷倒也罢了,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臣怕这营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