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璟生于富贵却是从不知这世上原来还有人活得比狗都不如,现时回想在那破院子里的数日,便如做了一场恶梦般,这时才发觉似他这般生而富贵是如何的幸运,而这幸运又是如何轻易可破,这一回好在那黑脸汉子虽说凶恶但总算良心还未泯灭,若是他趁着自己昏迷之时将自己送进那小倌馆里……
即便是之后他被人寻回来又如何?
即便是他老子做个五品官儿,一品官儿又如何?
想起他以前仗着家中的势,干下了不少混账事儿,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些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却是没有一个是真正交心的,一个个大难临头只知各自逃走,无有一个关心过他的死活!
他们这一帮子人不过就是仗着家里的势,凑到一处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
想起那汉子告诉他,每年冬季京师之中都有人饿死冻死,而整个冬季若要一人活命,只不过需要一两银子而已!
而一两银子,给他在女支馆里打赏龟奴都不够!
张荣璟闻听大汉所言,只觉着羞愧难当,如今见得先生与堂舅,想起前头年少荒唐做下的错事,更是无颜见人,只有低头垂泪。
韩世峰见着这小子总算知晓了是非,有了悔改之意,当下欣慰的点了点头,宽慰他道,
“荣璟,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你也需得收敛性子,再不可胡为了!”
“是!堂舅,荣璟知晓了!”
之后张荣璟果然性子大变,老实安分了许多,在院子里养伤时竟捡起了书本来读,付文雍见此也是十分欣慰,私下里对韩世峰道,
“绮姐儿这一招果然厉害……”
顿了顿又叹道,
“我先前见绮姐儿性子内向腼腆,只当是个胆小柔弱的女儿家,却没想到她内里却是个性子坚毅的!”
韩世峰笑道,
“慢说是你,我也不知三姐儿下手这般狠,怪不得前头不许我们过去瞧!”
说实在话,韩世峰见着张荣璟那样儿也觉着有些惨得可怜,也亏得三姐儿每日都会过去瞧上一回,倒也能狠下心,生生让那黑脸的汉子折磨了张荣璟这么多日,想到这处韩世峰抚着须暗笑,
“我们家三姐儿这性子倒是好,外柔内刚,倒是能主持后宅的!”
女儿家外柔内刚才是最好,若是性子太过泼辣外露,易予人娇纵任性之感,似绮姐儿这种外表柔顺,内里刚强的,遇事有勇有谋,再会些女儿家的小手段,以后不管是嫁入了谁家,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