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哪怕是慕以澜不多说一句，也能够明显感觉到，这眼神背后的一丝倦意。
捏捏自己的鼻梁，慕以澜闭目养神般的闭上眼睛，将平板扔到一边去。
“给我倒杯水来。”
“哦。”
本来吃苹果吃的正是欢乐的杨若雪，脸上的笑容收了收，随后乖乖的起身去给慕以澜倒水。
转过身去的时候，心里在嘀咕着，怎么感觉今天慕以澜好像不太高兴？
医生说，今天慕以澜的情况好一点了，但因为还没输完液，就是不肯放慕以澜走人，慕以澜无可奈何，就拿着平板开始工作，然后这一整个上午都没歇停，时而浓眉紧皱，时而脸色凝重，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杨若雪心里正疑惑着，如果公司遇到什么大事，自己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得到？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公司高层，又没有掌握着什么核心技术，只不过是个为了帮慕以澜挡桃花，专门安插在公司里的小喽啰而已，有很多机密都是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也很正常！
“喏，慕总，你的水好了！”
杨若雪把水杯递给慕以澜，看着慕以澜接过来猛地喝了一大口，那滚落的喉结和紧缩着的眉头，也在深深的提醒着杨若雪。
莫名的，看着慕以澜那么苦恼的样子，杨若雪心里又涌起了一丝失落。
如果，自己真的足够强大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能够帮得上慕以澜一点忙的吧？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费尽心思的也只能做些端茶送水的工作了！
杨若雪啊杨若雪，你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难伺候呢？之前，人家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又嫌累，又不愿意学，到现在，进了公司这么久了，都还是只会做那些基础的事务型工作，你又开始抱怨，帮不上公司的忙。
无语的轻轻抽了一口气，杨若雪才不会承认心里的失落，杨若雪巴不得自己什么都不会，然后一身轻松呢，人家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样一想，杨若雪觉得，自己倒不如当个小透明，每天过着潇潇洒洒自由自在的日子就好了！
“一直盯着我干嘛，继续吃你的苹果啊，不是说很甜吗？”
慕以澜冷不丁的开口，更让杨若雪渐渐露出一丝尴尬来。
现在，慕以澜就连在医院输液的时候都忙着公司的事，可自己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只知道吃吃喝喝，怎么一对比，都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杨若雪嘴角轻轻抽了抽，也点了点头，拿起那个苹果又咬了两口：“慕总，虽然，你工作上的事情，我可能不太了解也不太懂，但是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如果你不介意，你也可以跟我分享一下……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心里至少会好受一点嘛。”
这话，是杨若雪掂量了好半天，才犹豫着说出口的。
毕竟杨若雪也不是这种温情的个性，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也不擅长安慰别人，今天能对着慕以澜说，说这么一番话，已经是杨若雪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哦？”
慕以澜听到杨若雪这么说，倒是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好像觉得，这杨若雪跟之前认识的那个炸炸糊糊不着调的小女人不太一样了。
虽然，依旧是不怎么擅长安慰别人，在工作上也处理的不怎么样。
但好像，在两人一来二去的交往之中，彼此的关系更贴近了些，也让这小女人更会关心自己了。
“这本来应该是我承担的压力，如果我都说出来，岂不是也会增加你的负担？”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个人就是那么乐天派，大大咧咧的，记性也不好，你给我说了之后，没准我过一会儿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杨若雪开口说这话的语速很快，声音中透着几分迫不及待，伴随着表露而出的也是对慕以澜那呼之欲出的关系。
话刚一说出口，杨若雪就后悔了。
该死的，杨若雪，你在这激动个什么劲呢？你看慕以澜想搭理你吗？你这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没准，人家觉得你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还特别吵闹聒噪呢！
顺势抬起眼睛来，偷瞄了一眼慕以澜，发现慕以澜那深沉又冷淡的表情丝毫没有波澜，心里也给自己判了个死刑。
完了完了，杨若雪你看，就说你凉了吧。
人家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你，你还一个劲的问问问，你就喜欢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是不是？
可简直丢死个人了！
杨若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都会窒息了，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息继续蔓延下去，又掩饰尴尬的开始啃苹果，一边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其实呢，我觉得也没什么，反正每个人都会有心里不开心的时候嘛，不开心的时候呢，就想想开心的事，出去转悠转悠，吃点好吃的东西，我觉得，事在人为嘛，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慕以澜依旧板着一张脸，保持着刚才的坐姿，甚至都没抬起头来多看杨若雪一眼。
霎时间，杨若雪觉得，自己说了这番话，还不如不说呢！
这死寂一般的沉默几乎快要压得喘不过气来，杨若雪深呼吸一口气，做着心理建设，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啊，这苹果可真甜，真好吃！”
杨若雪忍不住转移话题，一边将眼神看向别处。
对，杨若雪，你都这么大人了，一路上能混到今天，脸皮可不该这么薄，脸皮厚才吃得开嘛！没事没事，小问题，反正慕以澜就这个臭德行，他不搭理你，你也别搭理他就行了！
可那小眼神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朝着慕以澜的方向看过去几眼，终于好巧不巧地迎接上了慕以澜同样投过来的目光。
“你说的有道理，不如你带我下楼去转转，我们也一起吃点好吃的东西，开心开心？”
啊哈！？
杨若雪惊的苹果都差点一下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