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恒远几乎尝遍龙肝凤胆、美味珍肴,享尽诸般荣华。
这些人却是粗茶淡饭,庸碌一生,大多数人可能连女人的美妙滋味,都没有尝过……
可现在,这些年轻的后辈孩子,全都死了!
而他这个活了近千年的老不死,却还活着!
此刻,他这个白发人,却来这里拜祭这些黑发人。
不知为何,恒远突然感觉到一阵羞辱。
他浑浊的双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这些人,都是好孩子!
昆仑山这几千年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大夏最丰盛的供奉、最崇高的尊重!
可是相比起这些人,昆仑山付出的,直得足够多么?
可能,远远不够!
因为,这些人只是大夏普通人,是所谓的有道全真口中的凡夫俗子。
可就是这些人,付出了他们所有的一切,包括性命!
半响后,恒远长声叹息一声。
他恭恭敬敬的朝石碑行了一礼,然后才步履沉重的一步步走出先贤堂。
再没有像来时那般,凭空消失。
因为,那样的作态,在这些代表着一条条性命的名字前,是一种羞辱。
恒远一路朝南方走着,仿佛没有目的一般,不急不缓。
看着几个顽童争吵打架,他看得哈哈大笑。
盯着宽阔无边的怒江水面,他会发愣震惊。
时不时,他还会如乡下农夫般,伸出手自地下抠出几块肥沃黑泥,满足的闻闻气味。
他就像一个垂垂老朽的糟老头子般,贪婪的欣赏着这世间每一处勃勃生机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