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一刹那，一直面无表情的杨念，脸上突兀冒出一丝血色狞笑。
他强制阻止了身体想躲避的本能反应。
整个人不进反退，好像自杀一般将身体递到了血刃之上。
白莫本就身材瘦小。
杨念高大的身影这一暴退，就像一尊遮住了天光的巨人，正朝着他倒撞过来一般。
远远看去，就像杨念正主动被他搂在了怀里一般。
可冒着森冷寒芒的血刃，却毫无阻碍的捅进杨念的后背。
白莫丰富的厮杀机验告诉自己，情况有些不对。
敌人这明显送死的举动，让他瞬间如坠冰窟、浑身发寒！
他再不犹豫，血色刀芒在杨念身体里就要爆开。
这一下只要得逞，杨念哪怕有九条命，也得身死当场。
可就在这时，白莫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
在气机融入杨念身体的这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了一片火红色的海洋。
而属于他的那一缕血色气机，就像一滴水在疯狂挑衅身前的海洋一般。
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不由得愣了下。
杨念等了这么久，为得便就是这一刹那。
他手中锋利的弯刀，就这么毫不迟疑的从自己身体胁骨之间捅了进去。
凄白的刀尖带着一溜血花，自杨念后背透出，然后切入了白莫的脖子之中。
两人的动作齐齐一顿。
就跟两尊拥抱在一起的雕塑般，好半响都没动过。
杨念是实在伤得太重，没有力气再动。
若不是倚靠在后面白莫身体上，他早已瘫倒在地上。
而白莫也是没有力气再动，他全身的力气，都仿佛随着脖子上溅射的鲜血，而消散一空。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说他是败在杨念的功力之上，倒不是说他是败在杨念的心狠之上。
古书上的刮骨疗毒、自残之类的人，白莫从来以为只是传说。
倒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见着一个活生生的，而代价则是自己的生命。
白炎山脸上的假笑，一下子停滞。
眼中除了不敢置信，还有着对杨念疯狂的怨毒，以及深藏在眼底的一丝恐惧。
他嘴唇蠕动几下，还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当他视线，碰到杨念那平静如水的目光时，所有的话语不由得全部咽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