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轻拖着长长的衣衫,缓步来到北边的石阶前,那个巴掌大的泥壶被她捧在手心里,嫣红的唇贴近小小的瓶口轻轻吹起。
随着她指尖的跳动,一曲悠远绵长的曲子缓缓流淌,不空灵,不洪亮,却别有一番惆怅穿透着每个人的心。
喝酒的人停住唇边的杯,谈笑的人收了齿间的话,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就连风都沉浸在那段令人心碎的曲声中,不忍扰了清梦。
远处延绵的青山一眼望不到头,仿佛又回到了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妈妈的唠叨,有父亲的苛责,也有爷爷的宠溺……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想家了,在这个不知名的年代,跨越了时空,思念着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冷硬的面具下,那双墨黑的眸子里,锋利渐渐褪去,莫名的,有什么在牵动着他的心。
金灿灿的凤冠,华丽的凤袍,可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高贵对她却只是一种束缚,仿佛风一吹,那抹绯色便会随风飘远。
不自觉得,他竟伸出手想要将她抓住。
忽然,一声空灵的钟声响起,隔着崇山远远传来,紧接着又是一声。
沉浸在乐声中的人豁然起身,萧亦衡更是一脸谨慎。
钟声像是配合着梦轻吹奏的曲子,在最后一段跟着节奏击荡,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安宁王警惕的声音打破了所有沉静:“七声。”
七声?所有人都心存了疑惑,已然派人去打探了,因为这个时间非晨钟暮鼓,且又与重大事件的鸣钟数不相符,想破脑袋都不知为何敲了七下。
曲存北不是大梁的人,对他们的钟声几下提不起兴趣,倒是刚才的曲子十分令人神往:“敢问皇后娘娘,适才您吹奏的是什么曲子,这手里的又是何种乐器,在下从未见过。”
梦轻看了眼手里的泥塑,唇角轻轻牵起笑意,只是眼底还有些泛红:“刚才的曲子名为《追梦》,这个小物件,叫埙,是用陶土烧制的。”
曲存北在这位皇后娘娘身上又找到了些惊喜,“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将这曲谱送与在下?”
“二殿下还真是有趣,前一刻要皇后的墨宝,这会儿又要皇后的曲谱,朕的皇后当真得二殿下的心意么?”萧亦衡的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梦轻心里一震,有些被萧亦衡的不善惊吓到,男人果然是这样,他的东西可以不用,可以毁掉,就是不能让别人觊觎,可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孕妇能掀起什么风浪。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