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珍惜的不是他的鞋,反倒是地上的泥土,这更加令萧亦横感到诧异,仿佛她收集的不是泥土而是一篮子名贵的珍珠。
“这土……养什么花的?”萧亦横问。
梦轻心疼的不得了,她好容易挑出这么多没有太被混淆的红泥,一下子被他踢散了那么多,出口的话更是带着讽刺。
“养什么花,那是矿岩,用来烧窑的,居然拿红泥来养花真是暴殄天物!起开!”把他碍事的那只脚也扒开。
萧亦横险些被她推了个趔趄,可把潘公公气的够呛,扬起拂尘就要跟这个大胆宫女拼了。
萧亦横把他拦住,多看了这宫女两眼,“这土适合烧窑?”
提起这个,刚刚被踢散了红泥的火气不禁减弱了很多,细腻的声音解释着她的专业领域:“嗯,紫砂器皿不必上釉彩,细腻如肤,用紫砂泥烧出来的茶具能更好的将茶香提纯。”
萧亦横素来冰冷的唇角竟溢出一抹笑意,就连潘公公都诧异不已。
他多看了这宫女两眼,没有再踏在散落的红泥上,转身从原路返回。
梦轻收拾好地上的红泥才恍然想起刚才那双鞋,是个男人的脚,可惜她只顾着收拾紫砂泥也没仔细看。
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这宫里除了皇上就是太监,要是皇上,刚才那一幕还能饶了她?
如此,她便安心了。
这些天跟着娘娘历练着,鸾凤宫里早就没了那些个太监婆子说话的地儿,以沫轻而易举的把人拦下。
“沫姑娘,可是秋姑姑吩咐我来的。”身材有些发福的裴总管脸色有些嚣张。
以前这宫里皇后根本不管事,都是他唯秋姑姑命是从。
以沫挑着眉冲他笑着:“呦,合着咱们鸾凤宫里都没皇后娘娘做主的份了?”转头就要向皇后娘娘告状。
裴总管吓得赶紧把她拦住:“姑奶奶,您可别介,我不跟了,我就在这还不成吗?”
以沫瞧着假山的方向看了眼,却没有移动脚步:“成,那我就搁着看着你。”
裴总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就跟以沫耗在那了,“那我可跟你说好了,别等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个乌鸦嘴!”
裴公公眼睛忽然睁大指着远处:“那是潘公公吧?难道皇上来了?”
“糟了,我得赶紧去把娘娘拉回去。”本来就瞧不上皇后娘娘,要是这身打扮让皇上看到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