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说这些。还好这回孩子没事,要是有什么事,你死一万遍去吧。”
江别鹤说不出话。有什么好说的?他在孩子面前,是罪人了。六年前,芾甘出车祸,生死未卜的时候,沈培艺想办法通知他,他才赶到东京,那段难熬的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那之后,他又是怎么过的?他不能细想。此时只有庆幸,他虽不能亲手救芾甘,野村和梅梅,这两位他在美国念研究所的同学,都是神经外科的顶尖专家。
六姨妈知道眼下这里状况错综复杂,一时她是理不出个头绪来的,索性笑着说:“放心,孩子交给我。好吧?我的成绩,虽然比不过野村那家伙,可是比你是强多了吧?给你们家小家伙开个颅还是没问题的。”
江别鹤还好,沈培艺和李尧棠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很难看的脸色,变得更灰暗。
“好。”江别鹤点头,“谢谢你,梅梅。”
“谢什么。就算没你,孩子也是我的病人,我应该的。”她笑着。
李尧棠看到她脚上还穿着拖鞋,应该是刚从手术室出来。她抿了唇。
六姨妈对着沈培艺说:“那,嫂子,我先走。”
沈培艺忙说“好”。
六姨妈眼睛转向李尧棠,笑着说:“棠棠,你来一下。”她伸出手来,李尧棠过来,她揽过李尧棠,两个人一起往病房外来。
李尧棠闻到她身上浓浓的消毒水味,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血腥,立时就觉得有点儿晕。
“最近胃有没有不舒服?”
李尧棠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
“六姨夫嘱咐的要记住。我看你脸色不好,一直陪在这里?”她看得到刚刚的情形,也看得到李尧棠脸上的担心……有点儿超过了。
“嗯。”李尧棠应着。声音不大,但是不胆怯。
“他没什么的。不要担心。”
“谢谢您。”李尧棠说。
对方抬手在李尧棠肩膀上按住,说:“早点儿回去休息一下。昨晚你妈妈跟我说,你无缘无故的头晕,我看你身体最近也不太好,找个时间,过来做个全身检查,好不好?”
李尧棠望着六姨的眼睛。隔着镜片,六姨的眼神还是像伽马刀一样的犀利和精准。
这分明是关心和商议,她却觉得,六姨好像挪了一块巨石,一下子压在了她的胸口上。
她说:“好。谢谢您。”
“回头我给你安排。”
“做了七八个小时的手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