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谦面上微露惊异,若有所思,随即欣喜躬身道:“多谢公子点拨。”
苏谦从襄玉的书房出来,看着院子里围着篱花打转正忙碌的几人,神情不禁一松,不自觉间,还轻出了口气。
欢快声,打趣声,谈笑声不绝于耳,还有篱花的清香环绕在整个别院四周内外。
终日沉湎于朝堂事务,案牍劳形的苏谦只觉此刻置身之处,当是每个有野心或无野心的人都心之所向之境。
曾经的第一氏族襄族从百族簿上消失后,世人但凡谈论起襄玉,大多露出唏嘘遗憾之态。
但谁人又知,其本人身份在一夜之间一落千丈,或许对他而言并非是败落,相反的,是一种解脱。
襄黔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径自离院而去。
朝堂局势再起变化,自苏谦得了襄玉的点拨后,便暗中跟太子联手,谋划一场软性的逼宫,让皇帝自愿退位。
尽管太子为月篱逃出太子府一事心显焦灼,但他在朝堂之事务上未有丝毫懈怠。
就在月篱是被复活的襄玉带走这个消息传到太子耳边时,太子和苏谦暗中勾结设计皇帝让位一事也不知是被谁人察觉,捅到了皇帝面前。
得知此事的皇帝当场勃然大怒,当即从当值御前侍卫的剑鞘里抽出长剑,劈开了身前的一个漆色腾龙纹鸡翅木案几。
在场侍奉的内侍、宫婢,还有一众朝奏的臣子们皆被吓得立马趴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皇帝当下连下两道旨。
一道要让太子在太子府中反思半年,没有皇旨不得随意出府。
另一道是革去苏谦的官职,将其暂时收押入狱。
受命传旨的王侍人战战兢兢地询问太子和苏谦分别犯了何罪,皇帝一时却说不出来。
毕竟将太子和苏谦暗中勾结一事禀给皇帝,也是秘密进行的,并未公之于众。
可历来任何事,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皇帝如此行事,朝中大臣,尤其是推崇皇族的大臣和氏族,私下便诟病起皇帝的这两道旨意。
诟病之言论第一次传到皇帝耳朵里时,皇帝还发了好大一通火,但当他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一众臣子卑微恭敬地俯身叩拜自己时,他内心突觉从未有过的满足。
那道永远不在自己跟前弯腰的白玉色身影终于消失了。
这次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至尊,王者,圣上……
这些别人称呼他的称谓,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有了落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