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篱遁光离去,一直特意守在襄玉内室门外未进入的狸奴暗自松了口气,他朝被他支到十步开完的三名小厮招呼了下,小厮们连忙抱着各类防寒用品走过来。
狸奴推开门,领着小厮们进入,快步行至襄玉的床前。
屋内还有残留的血腥气,狸奴敏锐地嗅出正是来自月篱,他神情闪烁地看向正平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的襄玉,见襄玉的脸色比起刚才明显好转了许多,素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气。
狸奴朝几名小厮道:“先放这吧。”
小厮们称是,放下防寒用品后,便离去了。
襄玉这时睁开双眼,侧头看向狸奴,顺便又扫了下那些搬来的被褥、火炉、手炉等物什,淡淡道:“用不着了,也先别搬出去,就放在这屋子里吧。”
灭族咒随时可能再次发作,之后很可能还会遇到,搬来搬去太过显眼,索性干脆就放在这屋子里。
“是。”狸奴也正有此意,他开始将东西逐一收拣起来。
同时,床上的襄玉将身上的被子撩开,下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案几上坐下。
狸奴见此,当即放下手中的活,快步上前拿起放在一旁的鹤氅打算披在襄玉身上,却被襄玉阻止:“我没事了。”他淡淡道。
狸奴眼神晦暗不明,握着鹤氅的手顿了顿,才撤回去,
“公子,世咒的发作,原来是可以用施咒者的血加以控制的么?”他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襄玉面上一怔,刚去取茶盅的手一顿,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狸奴,见他眼神中飞快闪过一道忧虑,沉吟片刻后,他道:“应该是了。”
狸奴闻言,神情染上了一层复杂之色,他此刻内心忧喜参半。
喜的是襄玉的灭族之咒来势汹汹,如今竟能找到了一个法子缓解这一局面。
忧的是襄玉和月篱互相以血喂养彼此,本就羁绊深厚的两人这下命运纠缠得越发紧密了。
一个多月后的中元夜,襄玉真的能无所顾忌,心无旁贷地将月篱送上血祭台么?
狸奴对此尤为担忧。
这时,殷恒从鸾府回来求见,襄玉让他进来,殷恒见襄玉面色已恢复正常,心里不由纳闷,这寒疾恢复得也太快了些吧。
狸奴瞥见他的神情,便遮掩着解释道:“公子这寒疾是好是坏,得益于控制得当。”
见殷恒还是不信,他有些尴尬地又解释道,“这跟公子体质有关,与一般人得了寒疾的症状自是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