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昼。
阿稻不知何时,已站立于篱花树外的一处角落。
她发现自己从“月篱”这个当事者,已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在她前面不远处的篱花树下,赋雪、月篱和狸奴正极为融洽地和谐相处着。
赋雪一身白玉色道袍,领口大敞,头束金冠,正坐在篱花树下悠闲地抚琴。
狸奴恭敬地立于一旁,一脸笑眯眯地望着前方空地的方向。
那处,身着艳红衣裳的绝色少女月篱,正和几只鬼怪用法术对打着。
不远处的赋雪偶尔放慢琴音,对战斗中的月篱的驭字之术指点一二。
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琴弦,但仿佛月篱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里。
眼前闲逸的景致突然消退,转而又出现新的画面。
阿稻看到月篱将她自己置身于蒙蒙细雨中,正在院子里,围绕着那棵大篱花树,欢快地奔跑着,口中不停地喊道:“下雨了,长身体了!长身体了!”
画面再次更迭。
月篱的袖口和裤口高高卷起,她提着一个小木桶一脸兴奋地沿着田埂,快步走回篱落斋。
待回到院落里,月篱迫不及待地将木桶里的一条条小黄鱼捞起来,然后走到正在篱花树下烹煮茶水的赋雪跟前,献宝似地一一展示给赋雪看。
一条鱼不小心从月篱的手心溜走,刚巧砸在赋雪的茶具上,现场顿时一片狼藉。
赋雪淡淡地抬起眉眼,看向月篱,不怒自威。
月篱心虚地脑袋瑟缩了下,却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她老老实实地双膝跪在地上,眨着小鹿般灵动璀璨的双眼,一脸的可怜楚楚,等着赋雪的惩罚。
阿稻看着这副画面,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丝笑意。
画面此时再次变幻。
这是在篱落斋的正厅内举行的一场简单的及笄礼。
各类礼器已准备就绪,观礼者数位,根据随侍的小厮婢女的打扮,可分辨出这些人皆是襄氏族人。
及笄礼开始时,阿稻身着普通红色襦裙,梳着双鬟髻入场,过程皆由襄族中人代劳。
因鬼怪的及笄,比人类随意简单许多,所以月篱的及笄礼并不太讲究。
月篱的赞者,极为特别,竟是赋雪。
赋雪一身白玉道袍,缓缓走到月篱面前。
他从托盘中拿起一根别致的簪子,正是那孕育月篱的鬼田“篱落簪”。
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