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上回道:“兴许也跟猪一样,每日吃吃睡睡,养得膘肥体壮即可。”阿稻写完后,放下毛笔,轻捻手指,一施法,黄木便从桌案上飞出窗去。
晚间入睡之时,阿稻果真完美遵循了自己认为的祭品合格之道,她怀中抱着几个沾满蔬菜血屑的空碟子,嘴里还塞着满满的花糕,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夜色渐沉,阿稻在辗转反侧间,发现已过亥时,她瞪着那双异常清醒,丝毫没有半分睡意的眸子,不禁哀叹道:“原来作一头猪也是一门学问,不过吃吃睡睡而已,竟也如此的难!”
襄府的玉扰院内,此刻依然燃着烛火。
狸奴一身祥云纹白玉色广袖衫,正恭敬地躬身将手中的一块黄木交于仰躺在榻几上矜贵高华,面目精致的少年。
少年接过黄木,视线淡淡扫过上面的几行字,最后停落在结尾处“养得膘肥体壮即可”几字上。
少顷,少年便移开目光将黄木递回到狸奴手中。
狸奴手托黄木,躬身退下。
少年拿起桌上的杯盏,杯盏的外壁下方,雕浮着一株临风而立的篱花枝暗纹,枝头上的少许花屑,正呈临风飘落之景。
少年的手缓缓拂过杯壁上那飞扬于半空的少许花屑的雕纹,稍显温意的眼中,闪过一道沉着之色。
阿稻夜里这一觉睡得极沉,许是晚上吃得太多,导致腹中隐有坠胀之感,一整夜都半梦半醒,直至天蒙蒙亮时,才彻底睡过去,等第二日她醒过来之时,竟已至黄昏。
阿稻是被见隼的敲门声惊醒的。
“狸奴让你准备一下,马上动身。”见隼丢下这一句后,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准备什么?动身去何地?
阿稻还未曾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加之一日一夜的昏睡,脑中此时一团糊浆,她跑到面盆前,朝脸上使劲浇了几捧凉水,这才好些。
阿稻匆匆换上一件红色衣衫,稍理了理头发,刚打开门,就见见隼已站在门外,阿稻险些吓了一跳。
见隼朝阿稻躬身行礼,便在前面为阿稻引路,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襄府漆黑正门前。
门口此时停着那辆阿稻已十分熟悉的黑楠木马车,依旧奢贵雍华,车前安静地垂挂一张淡青色白玉帏帘,侧旁系着一个掐丝珐琅银香球和一盏琉璃梨花白玉灯。
第一次见到这辆马车,是在鬼田乡雾城,那时她只是一个食不果腹,整日被鬼怪捕杀的最低贱野鬼。
而如今再见相同景象,她已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