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驸马和谢晏和的面前,才会这般和蔼可亲。
对于外人,她作为建元帝的长女,从来都是高傲至极。对于杜茂这样的臣子,更是直接用了“吩咐”二字。
“奴婢遵命。”芳雪蹲身行了一道福礼,领命而去。
“雍和,我们就等着你府上的消息了。”福庆公主一双美目闪闪发亮。
“殿下,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谢晏和心思电转,决定借着今日之事,再将昌平伯府狠狠坑上一把。
“哦?”福庆公主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十分按捺不住地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还不快快道来!”
谢晏和从善如流地道:“一会儿我让下人松了侯府的门禁。等到昌平伯府的侍卫打伤几个人,得胜回府之后,我让府里拆了门板,抬着受伤的侍卫过去,还得劳动殿下陪我走一趟,一起去昌平伯府讨个公道。”
福庆公主瞬间明白了谢晏和的用意,她一脸神采飞扬地接话道:“接下来,就是忠仆伸冤,揭穿昌平伯世子陈则的真面目,随后捅出伯府里的污糟事……”
“这时候,就该苦主登门了,恰好被殿下您遇到,殿下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于如此耸人听闻之事,岂肯坐视不理!”谢晏和说话间,已经和福庆公主将这出戏排好了。
二人三言两语,便可见其中的跌宕起伏,比之戏台子上演过的那些曲目,还有吸引人。
“行吧,本宫就等着一会儿帮你去昌平伯府讨公道了。”福庆公主伸手接过婢女递来的茶盏,浅浅啜了一口。
果然啊,只有吃了苦头,人才会成长。雍和曾经多么天真烂漫的一个小姑娘,如今也学会用阴谋诡计来害人了。
福庆公主说不上心里面是什么滋味。
似她们这样的出身,虽然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周围却是步步杀机,踏错一步,只会粉身碎骨。
不争的话,就是刀悬头上,不知何时落下;争的话,一旦输了,就是尸骨无存。
福庆公主垂目望向自己握着杯盏的手指,十根纤纤如玉的指骨,无名指上和小拇指上套着精致、繁复的缠枝莲花纹银鎏金镶宝石护甲,甲套上红蓝宝石和猫儿眼的光芒璀璨夺目,令人不敢逼视。
无人知道,这双软若无骨的柔荑,指甲上淌着浓稠得化不开的鲜血。
花厅里是长久的静默,只有丫鬟穿梭着添茶水、添瓜果和上点心的声音,微不可闻,井然有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