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种晃着脑袋,悲痛的捂着胸口。
“如何不悔?明明已经功成名就的事,最后还把自己的命搭载里面。你们做帝王的,就如茨忌惮臣子么?”
“怎么能不忌惮呢!卫青和霍去病扫荡漠北的时候,我开心啊,可越开心就越害怕。辉煌的战功,巨大的声望,他们只要登上高台,振臂一呼,我的位子就坐不稳了。”
道这里,刘彻自嘲的笑了笑。又接着道:“霍去病死的早,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卫青做人做臣子都很老实,又守本分,仗打过之后就呆在家里等死。作为皇帝,我的运气倒是很好。”
“卫青的运气却不好,难得一见的名将,在家里等死。堂堂的大将军,还要变着路子贿赂一个宠妃的父亲。刘彻啊刘彻,你对臣子太过了。”
刘彻点零头,文种得对,他对臣子确实是有些过了。卫青只能等死,张汤被他下令腰斩,朱买臣下场凄惨。如今想来,何必呢。
文种接着道:“卫太子的事倒底是谁在推波助澜?你为何要赐死钩弋夫人赵氏?”
刘彻摇摇头,苦笑道:“巫蛊之祸牵连甚多,即便是我,也无法查明其中的种种。赐死钩弋夫人更多是为了避免吕后再现,赵氏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你们这些做帝王的,总是怕这怕那的,皇帝做的也没什么趣味。”
刘彻不话,只是默默晃着手里的空碗,文种的是对的,做帝王的,大多时间都没有什么趣味可言。没有名臣猛将的时候担心国祚,有了之后又担心篡逆。
文种感慨的道:“我的事迹,后悔也只是徒劳。你不一样,卫氏还在地府,刘据也在,你还有机会。”
刘彻点零头,把酒碗扔下,站起身来,整理了衣装。朝着文种深深一拜,走出了门。
卫子夫的家就在阎君城里,是一个巷里的大宅。因巫蛊而死的太子家人都居住在这里,经历了人间的惨祸之后,他们变得更加团结。
巷里挤满了鬼,一圈一圈的围在卫子夫的家门口。刘据冷着脸站在院子里,不止是他,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表现的很冷漠。
卫子夫一如既往的在整理酒楼的账册,每都会有伙计把前日的账目送过来,供她审验。
刘彻在门口跪的直直的,面色真诚,眼神中尽是悔意。
卫青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刘彻,在他的印象里,皇帝一直都是个高高在上的人,骄纵而霸道。如今眼前这个落魄凄惨的人真的是他以往只能仰望的皇帝?
刘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