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寿春城西门一家客栈的大堂灯火通明,三女一男落坐于厅中,客栈早已打烊,掌柜的和小二躲在了柜台后面合衣而眠,厅中的四人无一言语,但四人却是脸色各异。
赵冬宁坐于厅中主位,面色沉寂,虽然不苟言笑,但看上去却大气磅礴,眉宇间隐有忧色。她要等一个人回来,等一个她还想用一辈子去听他答案的男人回来。上午交给自已男人三千寿春城的兵马临时管制权,下午自家男人就去了军营,入夜时分,自家的男人趁着夜色的掩护带着二百多号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直到此时,查无音信。
左手边是大先生,林牧之出城的消息是他告诉赵冬宁的,虽然瞒着赵冬宁这个消息会更好一点,但他相信赵冬宁承受的起这样的事实。一直是处变不惊的大先生也是一脸肃穆之色,因为他也不知道结果究竟会是如何。
不知何时朱夫子落坐在了赵冬宁的右手边,已经在房中躲了一天的朱失子面色紧张,脸上的神色一会紧绷一会又面露忧郁。也不知今天上午赵冬宁如何劝的朱夫子,此时也没了轻生的念头了。至于找林牧之报仇,那也只能是想想的事,此獠行事作风端是狠辣无比,到时候别把自己搭了进去。紧握的小手出卖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内心,两只手的手心全是汗。
至于芷晴丫头,累了一天,这会背对着虚掩的客栈大门,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一只小手从桌下伸出,抓住了朱夫子指甲似乎都陷进了掌心的小手。赵冬宁说道:
“相信林郎,他不会有事的。”
朱夫子没有答话,只是将头扭向了大门,透过门缝,落寞的望着门外的夜色。
林郎,也只是你的林郎。
借着月色的遮掩,一伙人鬼鬼祟祟的从寿春城出发,来到了寿春和下蔡两地相交的山谷外侧,一个多时辰前,一伙人就趴窝在了这里,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伙人也就潜行不足百丈。
头前的一个人贼头贼脑的人,对着边上的人耳语。若不是可以借着月色看见这人还有眼白,和偶尔说话时露出的牙齿,鬼都以为自己撞见了鬼。
抹了一脸锅底灰的林牧之对着边上的人耳语道:
“准备准备!山顶子时未,发射信号!到时先观察动静,一有不对撤进山林。”
入夜时分斥候已然可以再靠近敌营许多,探子回报,营中有三百来人,今日上午并未倾巢出动,。李关山觉的今天就像撞了邪一样,听了林牧之的计划竟然就带着二百来步甲,跑来劫三百号骑兵的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