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知道这段家族变迁历史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知道急流勇退,保全家族延续了无数年的传承世家,比起现在的名门望族来,云家是真正的到哪里都能活下来的家族。
因为家族的掌权者,懂得权衡利弊,知其进退,要传承有传承,有根系又有根系,有财有权,也难得言沉渊会如此忌惮她们了。
最怕的不是云家的钱财和权势,而是这个家族到哪里都能活成名门世家的因素。
等等!!!
云舒猛地瞳孔一缩,心惊肉跳起来。
如果说云家的传承史是从沿海地区开始的话,再加上时间点,是……
“皇后娘娘,拜托了。”沈嬷嬷恭敬地退却下去,她也不管云舒发愣和惊讶的原因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已经说完了该说的话。
而此时,云舒已经猜测到了这一个结果。
她稳了稳心绪,尽量让人看不出慌乱来。
回到宫中,云舒挥退了一些人,留下自己想想烦心事。
但,她坐不住了,去找了玉楼。
“师父,你还记得自己家的家族变迁史吗?”云舒问道。
玉楼:“?”
这是要干啥?
“我说徒儿啊,你该不会是看上为师了吧?现在来我这里盘问我家了?”玉楼眉眼带笑,恍如初见那般,只是慵懒和清冷融合在一起,怎么看着那么想打人呢?
“不可能,要是我得看上一个人,早把人拉自己怀里了。”云舒一脸的认真,“快快快,很重要,说说吧?”
玉楼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没有觉得家族史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说道:“我的家族原先是海上民族,后来不知道是原因到了极西的陆地上,然后发现哪里没有人,才开始在哪里定居下来,后来因为长期遭受干旱之苦,移民了一次,到了现在的西尧,经过发展,成为了现在的西尧。”
说着,他又十分惋惜地补充了一点,“其实,原先的陆地已经成为了茂密的森林,而西尧在很久以前也曾是水土风貌,林如美人,但,后来变得干旱起来了。”
云舒拧紧了眉宇,心中泛起的凉意愈加凝重。
“怎么了吗?”玉楼看她一脸的凝重,还以为是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
云舒,“你还记得那遥远的文明古国,云国吗?”
玉楼脸色一变,道,“记得。”
云舒:“云上月曾经说过,云家曾经迁徙过一支旁系家族,而云国位于浩瀚之海的海域里,云家的发展史,是沿海地区的流浪种族,历时,一千八百多年。”
玉楼下意识的接了句,“这不就距离云国的出现时间少了几近两百年吗?”
“……”
玉楼张了张,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白,“你是说?”
“云家和西尧,来自。”
“云国?”二人异口同声。
比起云舒,玉楼想到了更深的问题。
“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地下皇朝,天宫和天国,也是那个地方的吗?”玉楼的脑子一团乱麻,就好像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被否定了。
“我记得,天宫圣子说过,我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所以,她的命运是什么?
玉楼也恍然了一下,云舒的并不是意外,而是注定。
“我去问问其他人。”玉楼说完,话音落地,身影便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云舒松了一口气,她只是为了求一个安心。
但,她好像遗落了什么。
等等,好像是太后说的懿旨。
懿旨?
云舒又急急忙忙地回了宫,拿出太后给的那一道懿旨来,这回,她看到的是一个空白的懿旨。
幽云陪伴在她身边,在看到懿旨变作空白的时候,也是吓到了。
“娘娘,这不是出宫的懿旨吗?”幽云一惊,这可是自家娘娘想了许久才落到手中的。
云舒这一次一看,整个懿旨上都没有字,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
“娘娘,太后娘娘会不会用来特殊的墨水来书写,所以才会?”幽云这时也弄不懂太后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让人去拿水来。”云舒说道,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懿旨,一个普普通通圆了自己心愿的懿旨,谁知根本就不是。
兰采在一旁无话可说,也无事可做,每日都在重复着昨天的事情,很无聊,也让她不喜欢。
等宫人来了水来,云舒将懿旨放入水中,同时,原本就是空无一字的懿旨变了,也飞速地褪色了,从明黄色的懿旨变做了白布。
随后,白色的布上就好像有了笔在上面描绘着,如同水墨似的在上面晕开来。
云舒的瞳孔一缩,和自己的小伙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得到了一抹震惊之色。
“这是?”幽月也呆了呆,也分不清太后的意思了。
“想来,这就是她要说的恩情了。”云舒拿起懿旨来,白色的背景布上,绘制的是一张图。
“是布防图。”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一张。
云舒抿了抿唇,所以说太后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们的动作,并且还把这一种东西送上来,躺在床上,看着她们蹦跶。
“太后到底是太后。”云舒苦笑了笑,所有人都想要这些东西,被她送到自己手里,自己却一无所知。
“娘娘。”幽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张被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布防图就在她们的手中,可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东西在手里就好比是一个烫手山芋,随时能够要人命的那种。
“没事,静观其变吧。”云舒说道,心思下沉,一回遇见两事,她也不想要头秃了。
言沉渊这几日来,一直都觉得云舒消沉得很,还想要送上一些东西过来,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的。
可他依旧不见云舒的喜色。
“云儿,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一点也不开心?”言沉渊问道,抓耳挠腮地想着是不是自己很不喜欢这里。
“我在等一个答案。”云舒神神秘秘地说道,勾引起了言沉渊的兴趣。
“?”言沉渊一脸的迷茫。
“算了,反正和你说了也不懂,不过你这皇位坐得好,也真是稀奇了。”云舒看向他,怎么都觉得对方命大。
“什么意思?”言沉渊脑袋发晕,他觉得自己坐在这一个位置上也不稀奇呀?
可是对方为什么总要觉得自己坐不住这一个位置呢?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你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你知道吗?你现在贼危险,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像你这么倒霉的人?”云舒说道,叹息一声。
言沉渊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深刻地觉得自己是被她看轻了。
“言沉渊,说实话,你呀,真的很倒霉,虽然现在看不到,但是也要到了。”云舒说道,她手里的布防图有一张,算起来所知道的已经有六张了。
柳倩倩那边是五章,她必然会对自己出手。
兴许,这回的幕后黑手也要掺合上一脚。
云舒:“……”
言沉渊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让她回过神来,视线落到她身上,开心地笑了笑,说道:“云儿,你知道吗?要是我倒霉了,你也会倒霉的。”
云舒:“哦。”
那可不一定。
想到玉楼离开的这几天里,她自己的心也在提防着,就像是看到了一种死亡预告一样。
言沉渊看她不说话,安安静静的,他也跟着安静了,陪着和她一起安静,很不错。
过了三日。
玉楼回来了。
他和云舒一见面,也是难以言喻的眼神。
云舒心下一个咯噔上去,很快就离开了。
“陵国端木世家,秋家,安国柯家,轩家,西尧玉家,容家,文国云家,安家都是在一千八百多年前从沿海地区发展过来的,几度发生过变更。”玉楼说道,心下一片复杂。
云舒得到了心中确切的答案。
也觉得不可思议。
“若无意外,我们的真正家族根基还在云国。”玉楼说道,眉心一低敛下来,那清雅的公子也老了几岁。
“哦。”她已经猜到了,所以她真的和天国有关,但她又极其排斥那个地方,反倒是对于天宫有着一种模糊的……
说不清的感觉,就像是她生活在那个地方的人。
“这些事,日后再说吧。”玉楼说道,随即,“对了,你这一段时间里要特意注意一下柳丞相。”
云舒眼底一冷,红唇轻起,“你是说,他要对我下手吗?”
玉楼:“上回没有杀了你,是他们太过于大意,要是当时没有天尘在,你必死。”
云舒唇角一抽,笑了笑,“他没有死。”
玉楼扶额摇头,他真是蠢了才会相信这一个傻子的话。
云舒笑了笑,她十分确定他并没有死,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因素所导致的,但直觉告诉她是和天宫有关。
玉楼也知道他们的存在有违常理,可云舒这么确定,该不会真的没有死吧?
要是真的没有死,那他的要把人抓来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准可以提升一下自己的毒术。
云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现在在她面前想的是什么,要是知道了,可能是真的要找他拼命。
“布防图在你哪里?”玉楼问道,眉梢一挑,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云舒:她这师父又想要看自己的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