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绿蚁看着宰今禾“水里有毒是么?那个假村长在离开前,给一切能寻找得到的水源都下了毒。”
宰今禾看着夜色,不甚确定的“这些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事情的真实性并不能做担保,而且过去这么久,一直生活在罗布泊,谁能说得清谁是罗布泊的原住民,谁又是后来到此的呢?”
这话说的有点哲理性,李绿蚁微微一笑,这个故事中,能耐人寻味的地方太多太多,一时间倒不知从哪儿为突破口了。
因为假村长在回来时,曾经故意给人画下了一张地图,并且出声说这里便是葬禾湾,任何接近的人都会化为尸体,所以这一幅图反倒是被人牢牢的记在脑海里,一直无人敢靠近,但是说来奇怪,宰今禾对李绿蚁有些不确定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确是平静了,但是最近几年,尤其是二十几年前,有好几批人一定要去葬禾湾,拦都拦不住,而且这些人,再也没有从葬禾湾出来。”
李绿蚁奇怪的“既然你们知道那里危险,为什么还要带路告诉他们呢?”
“我不会带路,我只会告诉他们方位,他们去不去是他们的选择。”
宰今禾忽然冰凉的话语中,似乎有些凄哀“绿蚁哥哥,你可能没有经历过,一个星期只喝水,不吃饭的苦,我那时太饿了,没有饭,甚至水也要省着喝,而如果给他们带路,只是一次,便能让我吃饱一年的饭——”仰起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李绿蚁“如果这种情况,如果这种情况——你要我怎么办?”
李绿蚁沉默半晌:的确,既然没有身临其境,自己就没资格感同身受,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吃饱已经是奢望,那些一定要去送死人的性命,与自己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宰今禾的声音,在夜幕下显得无比哀婉,她诉说的,不是自己那些悲惨的往事,只是一些,自己明知会将人推向深渊,但是却不得不那么做的事。
一切真相,都是源于此,源于葬禾湾,源于这张地图。
宰今禾苦笑着“所以,绿蚁哥哥,我不要你的钱,现在我能吃饱,我也能想喝多少水就喝多少水,但是你答应我,你别去好吗?去了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那些人一样,罗布泊的原住民一样,你——”捂脸哭泣,低声的“别去,别去,求你了——”
从前没有胭脂,姑娘的脸只为心上人而红。
世间的真话也本就不多,一位姑娘的脸红便胜过一大段对白,而世界上的假话也很多,但是哭泣中所包含的,往往是最悲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