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商陆知道是谁来了,坐在太师椅上姿势不变,有几丝疲惫:“可有知道白通去哪了?”
“应该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钻到旁边的箱子里,被当成货品搬走了,如今船已出海,要追回来吗?”
“那是谁的船?”
“只是平常商船,不过有人见到有两个长相非凡的人在上面,我多打听了几个人,不出意外该是李子令和苏小公子。”
场面陷入沉默,白商陆敲了敲太师椅的把,从鼻子里发出轻叹,伸长了脖子靠在后面,浓浓的鼻音这也遮不住,半晌后只道:“也好,也好……”
红色的斗篷未摘下,六月雪的脸隐匿在一片阴影中,她不放弃,问:“大人,真的收不回了吗?”
“收回?”白商陆似是在嘲笑什么,明明才三十来岁四十不到,却仿佛早就历经了沧桑,“还记得那块血田吗?”
“……记得,那血田上专修了一个祭台,不过已经荒废了多年,并无特别。”
“……对旁人来说,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寄芦啊……有的事,做了,就不该后悔,我当初出卖了无辜人的鲜血,如今后悔了,我当初三次不认他,我也后悔了,如今我再不做点什么,这些悔恨,怕是要带到坟里面去,生生世世都祛除不掉。”
“前些日子您去看望苏大人,他还是不愿见您吗?”
白商陆没说话,盯着那一盏烛火入了神,六月雪知道他不愿再多说,便收了口,可到底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灯火跳动,忽明忽暗,让他的神色隐匿不清,本来白商陆长得很俊美,时间在他脸上沉淀,那种成熟的韵味越发拨动人心,可她知道,这样的人,心思早就不在红尘俗世上了。
律宗台
这几日日子过得闲适舒坦,苏合香明显有些飘了,完全忘记使君兄还在外面奔波跑腿,一心扑在和庭竹一起照料草药上,但可能是蒙着眼睛,看不清方向,总觉得哪里透风,大冬天的莫名觉得后背阴森森的。
她试把绷带取下来,觉得现在已经无碍,但庭竹那她至今无法膜拜的师父不许,说要是不想以后天天顶着老花眼,现在最好多敷两天药,眼睛也最好闭着,免得累到。
这日庭竹捉了一条鱼回来。
苏合香不睁眼也能跟着打下手,适应能力堪比到哪都打不死的蟑螂,两人一个人刮土豆皮,一个人刮鱼鳞,给鱼开膛破肚,顺道拿在后山照料药材的师父当起饭后谈资。
“我说庭竹,大师他是一直住深山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