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咄陆最宠爱之嫡长子,又是于激愤之下闯入了后帐,却也没敢真儿个地冲入后账里低垂着的一层薄纱布幔中,只敢站在布幔前,扯着嗓子禀报了一声。
“混帐东西,为何早不来报!”布幔后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之后,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光着身子从布幔后闪了出来,一双豹眼瞪得浑/圆,眼中的森森杀气之重,饶是颉苾达度设算是胆大妄为惯了的,却也有些子吃不消,不敢多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乙毗咄陆为人虽薄情寡义,然则对嫡子颉苾达度设的能干还是颇为看重的,往日里也很是宠着此子,此番正酣睡间被吵醒,虽是火冒三丈,可也没打算拿颉苾达度设发作,见其噤若寒蝉的样子,心下便是一软,冷哼了一声道:“传令:全军备战,尔还不去整军更待何时?”颉苾达度设见自家父汗没有发作,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躬身应答了一句,匆忙地冲出了后账,高声下令帐前亲卫吹响出击的号角,顷刻间原本乱哄哄的连营中附和的号角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各部统领各自整军率部冲出了营房,向着百叶河边汇集而去。
好梦被搅,又不好朝爱子发作,乙毗咄陆心情之恶劣便可想而知,光着身子在后账中暴喝了一句:“来人,更衣!”此话刚落,数名亲卫匆忙从前帐冲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服侍乙毗咄陆穿衣戴甲,好一阵子忙活之后,总算是将衣甲全都披挂整齐。乙毗咄陆黑着脸便准备出帐,打算将满腔的怒火好生向阿史那瑟罗发作一番,以解被扰了美梦之郁闷,可就在此时,布幔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大汗,您怎么走了?”
这声音自然是昨夜被乙毗咄陆宠幸了的三名女奴中的一员,大体上是自恃貌美,昨夜又侍奉得乙毗咄陆舒爽无比,估摸着该是乙毗咄陆迷乱中曾对此女有过甚承诺罢,此番出言不过是种撒娇,指望着能进一步得到恩宠,也就是个持宠而骄的意思罢了,其实也无甚大不了的,只可惜她撒娇的时辰不对,这会儿乙毗咄陆正在火头上呢,一听此女如此做派,心中的火气立马就压不住了,冷哼了一声,抽出了腰间悬挂着的弯刀,撩开布幔,手一挥,但见刀光一闪,一颗人头已然落到了榻上,血如喷泉般从没了头的脖颈间狂喷而出,瞬间将布幔、帐子染成了猩红的一片,两名躲在锦被下的美貌女奴先是一呆,而后全都吓得尖声狂叫了起来,正声嘶力竭间,满心不耐的乙毗咄陆手腕一抖,“刷刷”两刀便劈了过去,尖叫声嘎然而止,帐子里已然成了血的世界。
连杀三人,乙毗咄陆心中的火气消了不少,伸出舌头,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