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初,圣上终摆驾承欢殿。女皇着一袭金缕龙衮,虽过不惑之岁,却依然英武霸气,举动言谈彰显皇家威仪。
俄顷,殿内飞觥献斝,一派笙歌韵舞。
燕归晚在御前当值也有些时日,几乎未见女皇露出过笑容。她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尊容,俯视着她的国度和臣民。就连三月前燕归晚接到赐婚圣旨,赶到御前去谢恩,女皇陛下也只冷冷地回了她几言而已。
杨氏暗暗戳了戳徐墨卿,他才引着燕归晚去往殿前,向女皇行了叩拜大礼。女皇瞧见他们妻郎走上前来跪拜,扬手板脸道:“平身。”除此之外再无他言。
徐墨卿也不打算向女皇再说些讨喜的话,多亏杨氏跟在后头为徐墨卿打了圆场,八皇子、三公主等也在一旁附和,场面倒不算是特别尴尬。
长公主和黄氏在暗中嗤之以鼻,笑她这九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母帝陛下能稀罕他才出了鬼!
依照祖制礼法依依行了令,回鸾宴也就草草散了。女皇先一步移驾承欢殿,余下众人跟着纷纷离开。
燕归晚也跟随杨氏和徐墨卿往宫中走,只听杨氏忧心忡忡道:“墨儿,你怎还这般倔强,与你母帝陛下较劲儿,吃亏的到底是你!现如今你已出嫁,燕门一族的荣耀也背负在你的身上,你……哎……”
徐墨卿不以为然,他转过头看了眼燕归晚,“燕家是武将之族,战场上建功立业,哪里需要我为他们撑腰?”他继而问向她:“妻主大人,你说我说的是吧?”
燕归晚勉强露出笑意,心里却产生无数的疑问,这一日更是憋了一肚子懊气。
说话间他们已回到杨氏寝宫,杨氏仍苦口婆心劝道:“殿下,您已过廿岁,实不应该再这般不懂事。就当你……就当你可怜我抚养你十多年的份儿上,莫要再这么一意孤行。”
“父妃,我……”徐墨卿急促地红润了眼眶。
这是燕归晚第一次见他激动万分,她以为他真的是什么也不在乎,原来他是有羁绊的。
“殿下你嫁的风光,妻家再蒸蒸日上,我这孤家寡人在这深宫里也跟着沾光,否则,像黄妃、长公主那边羞辱欺我时,我腰杆子也不会硬气,你此番离去,再进宫闱哪里还能这样随意?”
杨氏一席话后,簌簌地掉起眼泪,徐墨卿一下子跪到杨氏身边,“父妃,离宫是我多年的夙愿,可我离去唯独舍不得您!今后我不在您身边,谁来保护您啊?”
杨氏伸出手扶了扶他的垂发,“年老色衰的面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