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饭,也图个热闹。
福伯欣然提着个小酒壶过来了,先在门口赞了一番黎静玦的字,才进了屋里。菜已上桌,都是中午厨房里做的年菜,只是经过黎静珊的巧手摆盘,看着多了几分雅致和喜气。
福伯呵呵笑道:“黎丫头果然生得一双巧手。能入得少爷的眼,必定有几分真本事的。”
黎静珊笑道,“我这是雕虫小技罢了。少爷在本家是锦衣玉食惯了,多亏这里有您打理照应,他才能继续过得如此滋润。”
福伯摇摇头,“这里跟京城本家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少爷在家里,吃饭用的碗,都是汝窑精品。”他拿起个碗轻轻转着,轻声笑了笑,“在这里,我能给他找个官窑的白瓷就不错了。”
黎静珊对瓷器不甚理解,但五大名窑的名头还是听过的。当世汝窑瓷器就傲立在各类精瓷的顶端,据传一套汝窑瓷器就花去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
通常这种级别的瓷器,都是摆在博古架上,给人看的。
这个阮纨绔竟拿来做日常用度!
黎静珊不禁好奇道,“那阮少爷是为何要来旻州?”
福伯喝了两口酒,话也多了起来:“阮家在京城闯出一片家业不容易。要保持长盛不衰,更难。阮老爷未雨绸缪,很早就把阮家嫡系子弟放出去历练。阮少爷行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如今在总号里当差,二哥走了仕途,到了他这个幺儿,夫人疼得不得了。”
他端起酒杯,却是空了,黎静珊很有眼色的给他满上,“因此养成了这么个纨……呃,事事追求精细的性子吗?”
福伯浅酌一口,笑道:“确实精细。也养成了他这一双毒眼。他五岁那年,老夫人做寿,送来得寿礼中有一个顶级翡翠玉镯,他拿来把玩,敲了两下就对他奶奶说,这个镯子有裂痕,是次品。”
福伯夹了颗炒花生,放进嘴里细细的嚼,“阮老爷拿过来细看,果然发现里面细细一条裂纹。后来查问,是下人收拾时不小心磕了一下,弄坏的。
从此老爷就着意培养三少爷鉴宝,到了十岁,在珠宝行已经小有名气了。”
绕了一圈,还是没说阮三少为啥过来。黎静珊也陪着浅浅喝了一口,“后来呢?”
“后来,三少爷跟着大少爷在商号里学习,做了几笔漂亮的买卖,在京里闯出了名头,在总号里威望也起来了……”福伯低头看着那杯里的酒半晌,拿起酒杯仰头喝干了,“再后来,老爷就把少爷外放到外头历练来了。”
啊,又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