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道了几句歉,胡渣男子打定主意尽量让钱主放心交给自己,从他的衣服材质就感觉他的身份应该不一般。
自少年衣服脱光,胡渣男子就一直按照少年的要求,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最先闯入胡渣男子眼帘的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由身体的左锁骨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胡渣男子敢保证这种伤口就算是他所知道的有名门派,哪怕是灵丹妙药也无法在鬼门关拉回这种伤残者的,如果有的话,恐怕整个世界的人都会晓得的吧,传说才会有的“活死人,肉白骨!”
看到这豁大的伤口,胡渣男子吓得“噔噔”后退了几步,胆大如他,也被这副景象惊吓到,虽然说“伤疤是勇者的象征,”但是胡渣男子很清楚的是,这道只要再深一点,就足以吧一个人切成两半的伤痕,这是得有多大仇,才下这样狠手?还是某种怪物找上了他?
胡渣男子“咕咚~咕咚~”狂咽了几口唾沫,心情勉强平静了一些,带着几分佩服,道:“小兄弟,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这伤,却能拼命活下来,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衣束,我们是最下层的,却是最顽强的,也是最不让人看得起,我们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天灾人祸而流浪的普通人,像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家庭,但我还是苟活着,我知道只有活着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亲人…………所以,我很佩服你。”
说着说着,胡渣男子来了个少年都不曾料及的一百八十度转变,竟然还掉起了眼泪,也许苟活的罪恶感压迫着他,也许别人的歧视开始把他转“恶”,逼不得已做起了乞讨,又或者是演技?
呵呵,真的是演技么,拿财不害人,挣扎着生活,有几个是真的想乞讨的呢,贪钱、警惕都只是为了活下去啊,咦……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感慨啊,自己到底是……谁?
少年并不懂胡渣男子的转变,看到了眼泪,听到了他的真情流露,从之前的无动于衷到微微触动内心的某一块地方,说不出来的痛楚。
“我被人叫胡达,你呢?”
被人问道自己的名字,少年不知怎么面对,使劲想回忆起来,却发现一丝痕迹都没有,只能苦笑说:“胡大哥,我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这样啊,很抱歉,对你说了那么多,只是看见你的年纪好像与我没能活下来的我那儿差不多大,没有你这么重的伤,却还是没能挺下了,跟着他娘一起去了,本来我也想着跟他们一起走的,可……可我不敢啊。”
“嘎吱嘎吱”的破旧门扉转动声音,这间老庙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四周都是乱糟糟的,灶台前一尊大佛也是四分五裂,碎落一地,这是间专属流浪汉的客栈,四周也有一些生活过的痕迹,那去采药一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把止血草、化瘀草,这些草药所在地没有人比流浪汉更为清楚的了,毕竟没有人会像他们一样那么受伤频繁,却又没有钱。
采药那人一踏进破庙,就看到胡渣男子,与光着身子的少年,尤其看到少年身上的伤疤时,顿时吓晕了过去。
“哼,这个胆小鬼……”胡渣男子忘了,他当时也吓摊在地了,走过去拿到草药,刚想嘴里嚼时,少年叫住了他。
“我觉得还是捣一捣就可以了,这里应该有石头之类吧?”
“你这就不懂了,我们这里的人啊,就都是这么用的,效果特别好,就别磨磨唧唧的了。”说完,胡渣男子就把嘴里的草药抹在了少年的伤口上,少年强忍着不去看他抹的模样,感觉到伤口的辛辣刺痛,也紧紧咬着牙关,除了这么大的伤口之外,其余的是一些看起来像是被拷问过的旧伤,比起这覆盖上半身的伤痕显得是多么微不足道,胡渣男子一边抹着,一边感叹少年的生命力,其实这些伤口大部分都快愈合了,只不过这胸前的比较慢而已,此刻化瘀草消除瘀肿,止血草虽然伴随刺痛,但可以加速伤口的修复,而且刺痛只是一时的,之后就会清凉无比,感受到药效之后,少年沉沉睡去,自醒来之后,这是第一次的真正入眠。
第二天,闻到了香味的少年清醒了过来,只见到胡达在熬粥,感觉身体有点知觉,可以稍微下来活动了,少年缓缓撑着地面,胸口的伤口也被扯动,少年倒吸了几口气,捂住自己胸前,艰难起身。
“诶诶,你怎么起来了,快点去休息!”胡达发现了少年的举动连忙跑过去搀扶着,想让他继续躺着。
“咳咳,这个就不用了,胡大哥在熬粥吧?”示意胡达,不用这么费心,自己还可以活动。
“对啊,我看你这么虚弱,就想着替你熬点粥,当然我没钱,主要的还是你的钱买的米。”胡达不好意思挠挠头,先前的冲动让他觉得不好意思,看到这个少年,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有一份隐藏的仁爱,他起初是图点钱的,现在想法也没有动摇,等他伤好了,再向他要吧。
“咳,那个胡大哥,我想洗个脸,可以去帮我打个水吗?”少年想打水是次要,主要是想着看看自己的模样,到底是长什么样,自从醒来后就很模糊,还有也想着要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哦,好,我记得这里好像就有个水井,我这就去打水。”胡达跑着去打水了,不一会儿,水就来了。
虽然是缺了口的陶盆,不过少年不在意,自己知道胡达是找了个相对这里已经是最好的了,少年自己也不是那种讲究之人,最主要的想看看自己的脸到底长什么模样……
胡达把水盆放在了少年面前,自己又跑去照看着粥了,少年看着水镜里的自己,乱糟糟的黑发,黝黑黑的双瞳,长得还算是俊俏,少年傻傻地看着水中自己,好像有什么要冲破大脑,许久之后,胡达担心的看着少年,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是中午,还是这么看着水盆,焦急地摇晃着少年,试图把他摇醒,但是整个人像是丢了神,怎么也不醒来。
后来,胡达想着打醒他时,又仿佛听到少年的自言自语,“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