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大段时间,冷月的脑子里什么思想都没有,只是低垂着头,不断地向前行走着,毫无意义的数着自己的脚步。
清晨的空气凉沁沁的,带着露水和青草的气息。
小路两旁的小草是湿润的,树枝梢头也缀着露珠,远处的山也朦朦胧胧的隐现在一层薄雾之中。
一个多月的时间,冷月经历了很多,也感悟了很多。从小溪第一天出现时的大喜大悲,到她认真学习结束的前后变化,都叫她仿佛经历了一生一世。
现在,她正走在这条幽静的,充满回忆的山间小路上。这小路是她和远山无数次同行的小路。
小路依旧。
周围的一切依旧。
但一个人的行走是寂寞的,孤单的。因为这里的一棵草,一朵花,一块鹅卵石都会给她带来那种酸酸楚楚的情绪。
太阳升高了,山中的雾已经褪尽。
小草上的露珠也迅速的蒸发消逝,她看到小路上自己的影子,在微风中摆动。
“唉……”
她轻叹一声。
有一只鸟儿从远方飞来,扑啦啦的落在一颗大树上,它白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
冷月在那棵大槐树前站住,凝视它很久,很久……就像凝视以前在这里陪着她聊天的远山。
她坐下来,靠着大槐树闭上眼睛。
她靠着树干,就像靠在远山的肩头。
这种靠着的感觉,存在的感觉,充满心酸的感觉,不禁叫她潸然泪下。
“远山,我来了。”
她叹了口气,喃喃低语。
“中国人有一句老话,叫尽人事而听天命。我要到你的身边了,如果我尽了全力,仍然唤不醒你的记忆,那就是老天的安排!我会认输,会乖乖的回到我的世界,永不见你!”
*
在去远山家的前几天,冷月的脑子里就一直盘算着,见到他的家人该如何应答。
就像学生考试的前几天一样,拼命的往脑子里塞着各种各样的公式,各式各样的考题,以备不时之需。但每每背好之后,又被自己推翻,然后又开始设想其他的说辞。这种翻来覆去的、来来回回的各种设想,有时真的叫冷月寝食难安,心绪烦乱。
如果她的设想是清晰的,有头绪的,到她想起这句话时能呼之既出,也算没白折腾,可常常是,她千辛万苦装到脑子里的东西,在自己需要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难道患失忆症的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