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了。
她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以前她和他拥吻过的地方,一股熟悉的味道对她扑面而来。
那棵大槐树依然郁郁葱葱的,只是深绿色的叶子比以前更绿了,更叫她吃惊和意外的是——靠着大树站着一个人,一个她熟悉的背影。所陌生的是,这背影的考究和整洁好像忽然不见了!裤子上,衣服后背上,好像是随便坐在哪儿,靠在哪儿起来后并未打扫而沾上的一些泥土和杂草。
他正在掏一块手帕,然后用手帕在擦着眼睛。
冷月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但她更不敢相信的是,他擦的是不是眼泪……因为她心目中的远山,是个铁铮铮的男人,怎么会独自流泪呢?
冷月紧走几步,站在他的背后。
她望着他……不敢移动,不敢说话,生怕惊醒了他,吓到他,他会消失不见。
但很快,她的眼睛便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用上次的方法,抬头望天,把眼泪逼回眼眶,可没有用,因为新的泪珠还是会不断的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拭去面颊上的泪珠。
这声音似乎惊动了远山,他蓦然间转过身来,面对着泪流满面的冷月,他立刻就变成了雕像!
*
这些天的远山一直都吃住在医院里。
每天,他都在和医院的各路专家打着交道。除此之外,就是陪同夫人做一系列的治疗。
手术,化疗,打针,吃药……然后就是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点燃一支烟,让眼前堆满烟雾,再然后就是望着窗外,静静的想着他的心事。
他知道,他也“病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病症”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严重了。
他苦恼,他不安。
他的心,每天都像被许多小老鼠啃着一样,又像有一盆火在燃烧。
他想把什么东西都摔破,又想用力的撕破自己的胸膛。可是医院里人来人往,匆匆忙忙,没有人理会他的苦恼和不安。因为,去那里的人,人人都充满了苦恼和不安。就连小小年纪的威威和雯雯都知道姥姥病了,他们不可以再任性,不可以再胡闹,一时之间,好像都变成了忧郁的小大人。
作为一家之主的他,有着众多崇拜者的他,当着夫人、女儿女婿的面,当着从美国赶回来妹妹袁丽的面,怎么可能把这些“病症”都表现出来呢?他只能把他的“病症”隐藏起来,或变成烟雾吞到肚子里。
终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