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赵欢杀了庆熹宫所有的宫人灭口,就连门口连夜逃命的两名侍卫及其家眷都在城外被诛杀殆尽。他对外说,婕妤思子成疾抑郁而终,丧仪以副后之礼在太庙侧殿举行,为此还罢朝三日,夜夜去灵前守着。
淳于念听到这些的时候正在吃药,为此冷笑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她喝完药,又回床上躺着,问了儿子的情况,便开始闭目养神。
碧云在一旁看得着急,试探地问:“若去求太皇太后,兴许能让欧阳大夫进宫。”
“没用的,”她闭着眼睛,语气淡淡道,“不管我是陛下的意思,求谁都不管用。”
那夜她回到宫中便昏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午后才苏醒,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欧阳羽又被赵欢挡在宫外,她日日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不知何时是个头。
碧云愁眉不展,却也毫无办法,替她盖好被子,柔声嘱咐:“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及时给奴婢说,奴婢就在外守着,您好好休息。”
“你把南星叫进来,我有话对她说。”
碧云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将南星叫了进来。南星进来,坐在她的前边,皱眉问:“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看着门外确定没有声音之后才沉声对她道:“我死后,你立即抱着璋儿从密道出去,到琼州去找祖父,我们在青州的户籍还能用,若是有官员查访,你就说璋儿是你儿子,这辈子别再回来!”
“你在说什么傻话!”南星皱眉怒道。
淳于念摇摇头,“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赵欢是摆明的想让我死,太医用的虽然是欧阳羽的药方,但药性更烈,我的身子承受不住,只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南星登时变了脸色,“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今日才有感觉,况且也没有证据。”她深吸一口气,“你联系好王辰李炼,到时候把着宫里值钱的东西全部顺走,分地方典当,能保三代人衣食无忧。”
“为何不一起走?”南星看着她,十分不解,“趁现在他不注意咱们。”
“我要是走了,淳于氏就被动了……”
“事到如今你还顾及这些!”南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谁生谁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冷笑一声,“之前无关,现在有关了。”
南星不明就里,只听见她幽幽道:“如果没有聂亘,我自然是向着他,会极力遏制淳于氏,但是如今他们翁婿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