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不知了。只觉得妹妹这前十五年命苦,往后绝不会让她尝一丝心酸。
他握紧藏在袖中的手,淳于氏不能输,最起码为了她不能!
萧湛心中亦是不舍,但是这种不舍除了徒增伤悲,又能如何?他将孙女扶起来,嘱咐道:“好好照顾自己,别太任性了。”
淳于念点点头,说了一句祖父保重,便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
刚出青州界,便遭遇连连暴雨,河水泛滥,船只不敢过河,水路无法走,只能继续走陆路。结果官道因山体垮塌被毁,一行人又绕到另一条小路上,沿路也没像样的客栈或驿站,只能借住在沿路的农户中。
“今晚就委屈你了,等明日过了这座山口便是雍州的地界了。”让她主仆三人共住一间农屋确实挤了些。
她皱眉喝着手中的姜汤,轻轻应了一声。她身子偏寒,最受不得冷,这连连的雨天,她不免受凉,感染了风寒。
淳于川看她表情恹恹,遂也没多说什么,叮嘱南星二人好生侍奉姑娘便出去了。
半夏伺候淳于念宽衣歇息,笑着对南星说:“二爷倒是温柔体贴,也不知是否婚配。”
“死丫头,你才多大?说这些也不嫌害臊。”南星笑骂道,不过觉得半夏说得确实有道理,“人是好人,但是不管婚配与否,都与我等无缘啊。”
淳于念抬眼看着俩人,觉得有些好笑,她二哥果真是个好人,就连眼界高到没边的俩丫头都对他唏嘘念怀,她笑着说:“怎生不成?他要是婚配了,将你二人指给他做妾也可。”
闻言,那二人笑意更浓,南星打趣半夏道:“听见没有,姑娘可都答应了。”
半夏亦是笑,替她掖好被子,笑着说:“我啊,宁嫁一农夫为妻,也不愿与人做妾。”
“瞎说什么呢?”南星闻言立即拉下脸来,有些顾虑地看了淳于念一眼,半夏这才发觉自己失言,黯然地退了两步。
其实,淳于念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母亲是妾不错,那是她自己愿意的,怪不得别人。她想的是,听闻母亲也是个清高的人,怎会屈尊与人做妾?她父亲淳于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那二人见主子没什么反应,这才吹灯歇下。
……
窗外风雨大作,再加上她因风寒头疼鼻塞,所以上床一个多时辰了,仍旧没有半分睡意,忽然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她起初以为风吹的缘故,但当看见有人影鬼鬼祟祟地进门才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