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田家沟,一个人也没有,但各家窗口的灯都亮着。
路过发现尸体的那个草垛旁时,魏准盯着河边多看两眼,加快了步伐。这地方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臭味,更不是香味,那么……说不上来,只让人不痛快。
石桥去祠堂差不多一千三百多米,不算太远。
远远地,可以瞧见那儿散出的亮光,祠堂很老旧,也没装电灯,大概是七婆在,点了蜡烛。祠堂口有两百多个坟包,有钱的还是没钱的,都刻上了名字,在外面的坟包都比较普通,田家人有个规矩,做了对全族有利的事,才有资格进祠堂,受每天的香火供奉。
“七婆在啊?”
魏准喊了,没人应。
也是,现在都几点了,七婆年纪大了,怕是早就回去睡觉了。
那谁能点着蜡烛?
祠堂除了中厅之外,东西两边各有屋子,东屋是专门放灵位的,有两个高出三米的柜子摆放,西屋用来对方杂物,大部分情况下,那边都空空如野,就睡着几根旧的没人用的铁锹和锄头。
感觉怪怪的,东屋里面好像有人,中厅这边点着蜡烛,东边却黑咕隆咚。
才走近东屋一点,就有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这可比粪便臭多了。魏准捂住鼻子和嘴巴,手指要去碰门板,他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声,走的还非常快。赶紧退到西屋的方向,把门给掩上了。
门板破破烂烂的,有缝隙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进来个小孩儿,这不是虎子吗?他全身都光着,通体发黄,光着腚推开了东屋的门,没关。
魏准胸中跳跃,感觉全身有点痉挛的抽搐——虎子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虎子真的‘回来’了……
呼吸声放缓,最好能停下来,那边有声音传出:嗷嗷——咦咦咦咦咦——乃乃乃……嗷嗷乃……咳咳咳—啊呜……
这声音时而大,时而小,弄的魏准浑身发冷,他听出自己牙齿的碰撞声,但他控制不住。
虎子出门了,还是光着,但他用绳子牵着什么东西往外面拽。绳子背在肩头,他卯足了力气:“嗷——嚯!”
“嗷——嚯!”
“嗷——嚯!”
那东西被拽出门槛了,像个巨大的毛毛虫,但魏准知道,肯定是尸体。看不到头,看不到眼睛,也看不到手脚,全身半透明,被虎子朝门口方向拽动,尸体……是何美芹的?会吗?这都不重要了,绳子拽的挺厉害,都快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