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路。段延庆又下了一子。
十余子时,日已偏西,玄生忽道:“段施主。你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
段延庆脸上肌肉僵硬,木无表情,喉头的声音说道:“你少林派是名门正宗,依你正道,却又如何解法?”
玄生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
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说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
丁春秋笑咪咪的道:“是啊!一个人由正入邪易,改邪归正难,你这一生啊,注定是毁了,毁了,毁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不能了!”
说话之中,充满了怜惜之情。但实际上,这星宿老怪不怀好意,乘火打劫,要引得段延庆走火入魔,除去一个跟自己不对付的厉害对头。
段延庆听后果然呆呆不动,凄然说道:“我以大理国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愧对列祖列宗。”
丁春秋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无颜去见段氏的先人,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图个自尽,也算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唉,唉!不如自尽了罢,不如自尽了罢!”话声柔和动听,一旁功力较浅之人,已自听得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
段延庆跟着自言自语:“唉,不如自尽了罢!”提起铁杖,慢慢向自己胸口点去。但他究竟修为甚深,隐隐知道不对,内心深处似有个声音在说:“不对,不对,这一点下去,那就糟糕了!”但左手铁杖仍是一寸寸的向自己胸口点了下去。
段誉此时不知段延庆与自己的真实关系,而叶二娘以段延庆一直压在她的头上,平时颐指气使,甚为无礼,积忿已久,心想他要自尽,却也不必相救。
只有岳老三一人最是焦急,眼见段延庆的杖头离他胸口已不过数寸,再延搁片刻,立时便点了自己死穴,当下猛的跃了过去,准备强行打断棋局。
丁春秋拍出一掌,道:“去罢!别来搅局!”岳老三这一跃之力极是雄浑,身带劲风,只见他向前疾飞,但被丁春秋软软的一掌,庞大的身子又飞了回去。
就在段延庆的铁杖即将插入自己胸口之时,忽然听得一声大喝:“置之死地而后生,人生如此,棋局亦如此。你已有了希望,还不醒来!”
随后张平一记铜钱点在段延庆右手铁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