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当日下午,伤心过后的华筝又来寻郭靖,二人刚一见面,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雕不住啾啾鸣叫。 此时忽然远处鸣声惨急,那头大白雕疾飞而至。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之处。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 郭靖和华筝,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悲鸣。 华筝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 郭靖道:“嗯,它一定很伤心!”只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 华筝道:“它上去干甚么……”语声未毕,那白雕突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时毙命。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忽然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可敬!可敬!”两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着一柄拂麈。这人装束十分古怪,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一件道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不知如何竟能这般清洁。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此时,伴着这首苍凉的雁丘词,张平的身影一句一步的“缓缓”而来。 三人初听此词之时,张平尚在一里开外,然而一首雁丘词吟罢,张平已然似慢实快的“缓缓”走了过来。 那道人见得张平,一礼道:“久闻紫血妖道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张平则毫不将此人放在心上,只是摇摇头,道:“情之一字,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懂,最是难,难,难……” 言罢他忽然放声长啸,声音之清亮,直冲云霄,随后他轻功连展,在悬崖之上犹如一朵紫色云霞一般飘然而上,不消片刻,张平便带着两只白雕的尸体和两只小白雕跃下。 三人开始之时,大惊失色,只因这悬崖足有数十丈高,纵使张平武功再高,也要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张平人在半空忽然内力一鼓,袈裟伏魔功催动之下,一身道袍竟犹如一柄打伞一般倒卷而起,拖着张平缓缓下落。 张平落地后自怀里取出了那一对小白雕,以蒙古语对华筝道:“你能好好的喂养吗?” 华筝又惊又喜,忙道:“能、能、能!”言罢便伸手去接。随后华筝解下腰带,把每头小雕的一只脚缚住,喜孜孜的捧了,道:“我去拿肉来喂小雕儿。” 随后华筝又转头对郭靖道:“咱们一个人一只,我拿去先给你养,好吗?”郭靖点点头。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