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果的生辰原是在开春后,想来那时候国家战事烦扰,应南王便提前办了生辰宴。
宫人好大喜功,纷纷张着红布喧闹着喜事。
五果却撑着下巴坐在长伯的院内,望着屋内人一动不动。
自从前几日北雪传来消息说长伯母妃病情大好之后,长伯才渐渐好转起来。只是不自觉间,和五果生疏了起来。
她敲了敲桌面:“宫内的丫鬟呢,上糕点啊,我要红豆味的。”
不一会儿,又敲着桌面:“宫内的丫鬟呢,光有糕点怎么行呢,上茶。”
就是这样,似乎能够减轻心中的烦闷。
长伯瞥了眼五果,便转身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见此,五果讪讪的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走到长伯身边,拉了拉对方的衣袖:“吵到你了?”
“没有。”只是在话语间,收回了五果拉扯的衣袖。
旁边小丫鬟端着茶水,在五果烦闷的眼神下偷偷跑了出去。
然林殿一群质子们聚集交谈,想着这嫡公主日日出入长伯府内的是何意。
五果站在那里咬着下唇,本以为他母妃无事,加上这几日她日日讨好他便会好起来,谁承想倒是这般。
转头瞥见桌上的药材,连忙抬起笑容招呼着:“长伯,你该是吃药了,这样才能好得快。”
只是药还没近身,长伯一甩手,药汁全部都溅了出去,五果一阵惊呼,脚步下意识的后撤半步。
抬头看到长伯怨恨的一张脸,心下一颤,连忙从袖间抽出手帕在地上擦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让人再去煎”的话语。
长伯坐在那里,望着面前对着她一脸讨好样子的少女,眼中终于含上一抹愤怒。
他说:“应南的嫡公主天生高贵,麻烦您别来叨扰对战国质子了好吗?”
地上的五果哑然,指尖拿着手帕轻颤,抬手将最后一抹药渍抹去,便含笑的转身离开。
只是刚出殿门,整个人就靠在墙上上下呼吸着。
手指攥着前襟,指尖微颤,只是心里好难受。
难受自己太过于明白这个少年眼中的表情。他怨,他恨,他冲动,他愤怒,他有少年人该有的一腔热血。
而对于这个少年来说,这个国家,这个京城,这里的一切都是死敌。
红豆跟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般样子,她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人,想脱口而出“他的母妃不是没事吗?”,却顿在嘴边迟迟不敢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