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的翻滚,梁秋朦胧的睡眼已经瞪的溜圆。仿佛从鸡蛋翻滚的身姿里就能看见自己在鸡毛掸子下别扭的姿态。
梁夏是爱这个小她两岁的弟弟的,记忆里,小的时候她是带着阿秋上房揭瓦过几天的,当然姐弟两也是属于在家窝里斗,在外团结友爱的类型。
但是,也就好像是幼儿园的某一天,便传来了梁秋落水的消息。梁秋头磕在了院中小池塘的石头上,呛了许多水,又失血过多,伤口太深诱发了败血症,在军区医院半年也没有好转。梁父梁母只能急急的转到了国外的医院。持续医治了好几年才陆陆续续好转,索性就在国外入了学,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几次。
梁秋落水的那一天,梁夏是知道的。他趁着幼儿园午餐,神秘兮兮的来找自己一起逃下午的课。可是她听傅姨说过下午会带傅逸笙来报道,她便果断拒绝了弟弟的邀请。
但那一个下午傅逸笙并没有来,甚至到梁夏度过整个五岁的时光他也没有来报道,而是直接在修养一年后,报了和梁夏同一所小学。
许多年后,梁夏就总是在想,如果那一天下午她选择和阿秋一起逃课,那会不会对阿秋是不一样的结果。父亲是不是也不会因为儿子在国外修了经管,女儿成了戏子,梁家儿女没有一个当兵而黯然神伤。
多年后每每在节日给她打来视频电话的阿秋的身影和眼前的小屁孩不断重合,他是她在圈里挣扎沉浮的时候,唯一联系着的家人。
“阿秋,吃蛋蛋。”
梁夏将碗中白嫩嫩的鸡蛋划拉进梁秋的碗中,扬起还带着病容的小圆脸看着要发怒的梁父,迷茫着闪着害怕,心里却是小算计的窃喜。
梁父的怒火看着眼前还病着的小女儿,生生憋了回去,埋头吃饭。
一旁的梁母倒是憋着笑的对小梁夏眨了眨眼睛,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眼色便知道她的意思。
只留得阿秋一个人愁苦的将脸埋进饭碗里,使劲扒拉着稀饭。。
对的,现在的他只能用安静吃饭来掩盖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