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难断 心中牵挂(1 / 1)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那一刻木瞻感受到了最近半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宁静。

“木瞻,这是最后一次让你撒娇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葇夷了,那个依附着木瞻为木瞻而活的葇夷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是厓王的王妃,我要为了他而活下去。以后见了面我会称呼你为陛下,也请你记得,我是厓王妃。”

抱着葇夷的手慢慢的松开,木瞻眼中充满了震惊当葇夷轻轻的环抱住自己的时候木瞻以为她放下了可和自己重新开始。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居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

“你当真放的下我?”

葇夷垂下了双眼不敢直视木瞻,她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捏着葇夷肩膀的木瞻稍显有些激动,摇晃着葇夷

葇夷的眼中有几分犹豫,木瞻他好似长大了有好似没长大。有些事情不是她心甘情愿但是却必须做的,就好比未来和那抓不在手里的爱情。人总要有一些抉择。

“不是我不肯原谅你,我也没有怪过你。”

“那为什么不肯回到我的身边来!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利用手里一切都资源给你换个身份,父皇定下的婚事我也可以把他推掉!葇夷只要你点点头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三宫六院我也不要,你我二人在这宫里就足够了!”,木瞻的情绪已经很激动,完全不像在门外那样犹豫冷静。

这些天来他在金鳞殿的门口吃了太多的风雪,心里有好多话想明白了好多事,他后悔的想要挽回的他想要全部都说给葇夷听。

曾经。他就是因为不把心里的事情跟葇夷说才让他们之间积累那么多的误会那么多的差错。现在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想要用尽全力挽回葇夷。

想到余生漫漫几十年,他都要在没有葇夷的日子里度过,木瞻的心里就无比的苦涩。

“木瞻,你已经不是我最重要的人了。现在他才是。”,见到木瞻为她疯狂,葇夷的心里也十分不舒服。若是早些时候塌能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木瞻跟他携手一生。

可是现在她要孕育生命,她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很好的长大的空间,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她作为一个母亲也不能只想着自己。

握着葇夷肩膀的手慢慢的垂落。木瞻的眼里好像失去了灵魂,他脑子蒙住了。低下头他看着葇夷的小腹“就是因为他么!”

“是,木瞻,你我已经结束了莫要在纠缠。”

木瞻又变得像是垂头丧气的木桩,失落在他的心里徘徊。他总以为只要自己勇敢一些,见了葇夷和她把话说说清楚了一切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但是事与愿违,现在他终于清楚,他和葇夷已经错过了,无可挽回。

除非……木瞻看着葇夷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天色不早了,陛下早些回去吧。”,葇夷已经下了逐客令,其实是自己再见到木瞻伤心她怕自己也把持不住会心软会心如刀割。

木瞻笑了笑,手里握着葇夷送他的平安福。他点点头,也不愿意再让葇夷为难。

他茫然的转身离去,那明黄色的背影却无比的落寞。每一步都好像在沼泽里行走。

轻轻的打开门,屋外突然飘起了雪花。木瞻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记忆又悄悄袭来,他急得草原的天空,飘起雪花好似巨大的穹顶,深邃空旷,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两个人骑着两匹马听着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叮叮作响。

“木瞻你会陪我在草原上一辈子吗?”

“草原不是我的家,我要回万朝去!”

“你走了那我就追你到万朝!你别想躲清净!”

“好好好,你来就是,我也不怕你吃我一辈子。养得起呢。”

“我不仅要吃你的,还要喝你的,玩你的,住你的,花你的!”

“那你直接嫁给我好了!”

“呸!不要脸!”

也不知道马上的少女是被冷风吹红了脸还是因为害羞而红了双颊。她将脸埋在毛毛的围脖里悄悄地笑着。

记忆来袭,木瞻看着门外傻傻的笑了起来。

默默转头,看着那一身万朝衣裳的女子,熟悉的面庞脱去了青涩,更多的是温柔似水。

“我的小葇夷,一定要长命百岁。”

留下一句话,木瞻抬脚离开了屋子。出去后还回身小心翼翼的把屋门轻声合上。

眼眶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扶着手边的桌子葇夷慢慢的瘫倒在地上,她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巴哭的撕心裂肺却悄无声息。

只愿这夜晚的风吹的声音大一些,那样别人就听不到有人在哭泣。

“木睚,他走了。”

另一旁的屋子里大巫师撅着屁股趴着门缝偷偷看那黄色的身影朝着大门的方向离开。

而木睚则是躺在大巫师的床榻上一副掌控全盘的随意表情“嗯,我知道。”

“你耳朵也太好使了。”,自打葇夷偷偷开门的时候木睚就发觉了,当时他和大巫师正躺在床上唠嗑。

大巫师的耳朵没有木睚的那么好使,便只能凑到门前悄悄去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木瞻和葇夷一起进了屋子。

他们说了什么大巫师都不知道,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去猜测。

“我要不要去看看葇夷啊。”,木瞻刚走她怕木瞻对葇夷做了什么刺激到葇夷的心情,毕竟怀孕的人不能太动气。

木睚半靠在床上摇了摇头“别去,去了你会让葇夷更难堪的。假装不知道吧。”

拍拍床边的空地,木睚不耐烦的催促大巫师回到自己的怀抱“回来吧,我困了。”

整日木睚都在假装回去休息之后半夜偷偷摸到大巫师的房间里。一开始大巫师是很拒绝的,但是木睚这个人太无赖太粘人,自己怎样也说不过他只好乖乖就范。

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就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有时候大巫师先睡醒,看着木睚闭上眼睛睡着了的乖乖模样觉得这种感觉也不错。

有时候木睚先睡醒了,他便搞一些让人抹不开情面的小动作把大巫师祸害醒,这人当真是个祸害。

乖巧的回到床上,大巫师钻到了木睚的怀里,这个动作行云流水做的极其自然仿佛已经养成了习惯。

靠在木睚怀里,大巫师却还是忧心忡忡“葇夷肯定是放不下木瞻的,要不是因为有这个孩子,没准他们真的能和好呢。”

“没有这个孩子他们也不会和好。”,身后的人显得就十分冷静了,好似对这件事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大巫师仰起头看着木睚的下巴“为什么?”

“木瞻是要作皇帝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和其他女人分享木瞻这件事葇夷是不能接受的。葇夷爱的是那个身无旁物的少年,但是少年终有一天会变成万朝的皇帝。身份变了,爱就沉重了,当爱成了负担不如痛快的舍弃,对两个人都好。”

有时候大巫师觉得木睚冷酷的好似俯视众生的佛像。

他高高在上什么事情看的都清清楚楚只是不说出来看着平凡的众生受苦。

“那我的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负担?”,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大巫师并没有想太多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木睚笑了笑伸出手来挑起大巫师的长发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玩耍。“不会,因为你我早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你是我前进的助力,我会一只需要你陪着我。”

“如果那一天来了,你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你也会有皇后,有妃子,有很多女人的。”

突然想到这件事,大巫师的心情微微低落了一下。一直以来木睚就好像身处一个大花园之中,好多女子围着他打转令人心中在意。

就算是木睚不喜欢她们,也要为了利益为了得到朝臣的支持把她们关到这个笼子里。到底可悲的是那些女子,还是他呢?

“不会的,我有我的解决方式。”,然而木睚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件事,轻松的回应大巫师。

“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就够了。”

大巫师乖巧的点了点头,滑下身子躺在了床上,轻轻合上双眼,嘴角带着丝丝笑意“困了睡觉!”

“晚安。”,那人也温柔的回应,平淡如老夫老妻。

守孝的日期一过,万朝新帝便准备兵马亲自挂帅出征讨伐长延。

而长延虽然知道自身实力不足以和万朝抵抗,却也积极备战,长延皇帝也亲自挂帅出征迎接万朝大军来袭。

五十万兵马,骑兵步兵弓箭手,皇室铁骑,数十位将军数十位谋士。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便从皇城出发。

此次战役木瞻是打定了心思,其实早在大军出发的半个月前木瞻就暗自派兵搜罗与长延相临近的州府收军粮。

皇帝离朝,皇城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就落到了厓王的身上,但是木瞻还是不放心木睚于是特地请了远在莹冠书院避世的方舟长公主归朝一齐管理朝政。

其实木瞻不知道,自己这个姑母才是最靠不住的人,他此举无异鱼引狼入室。

临行当他,厓王亲自到城池下送了皇帝几十公里的行程。

这次出行,皇帝特地还带了一个人。便是大巫师。

虽然木瞻并不是完全信任大巫师,可是心里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带着大巫师肯定有用到的地方。

今年当真是不消停的一年,大巫师来来回回的在长延和万朝之间跑,似乎比以往还要频繁。

因为要处理朝廷的事情,皇帝特别叫厓王继续住在宫里方便处理事情。

而皇帝临走之前在宫里只吩咐了一件事,那就是小厨房每日都要给厓王妃送安胎的药,药单是太医院几位老御医联合开的单子,不会有任何问题。

葇夷知道木瞻放心不下自己,他远在外出征,这事也就没有拒绝,老老实实的手下每日的药,也算是让他在外能安心一些。

这次出征陆家父子二人全都随行,陆鸣说这正是天赐良机给陆燕骑。

李相留在朝中坐镇,但是皇帝并不信任李相,所以把昭思也留在了皇城,只为牵制李相。

木睚为朝中的事情忙碌,亲身感受到了木瞻的不容易。不过好在他也算是有点手段,一些事情处理起来反倒是比木瞻更加顺手。

在皇城里木睚可谓是春风得意,但是随军出行的大巫师可算是叫苦不迭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赶路不比以往舒服,那些士兵铁甲摩擦的声音也震耳欲聋。出来就是跟着吃苦的,因此大巫师前几天被马车颠的心烦意乱一点也没给木瞻好脸色看。

大概行军半月有余,这五十万大军日夜不停的赶路总算是到了瑟金城边界。

而对方长延的军队也不日到达,两军仅仅隔着一个瑟金城遥遥相望。

曾经繁华的瑟金城却突然变得冷清下来,城里的百姓听说两国要交战了,连夜收拾东西全都跑到了附近两国的其他城池。现在这瑟金城就是一座空荡荡的空城,大门敞开,两国的官员也早早地撤出,一片死寂笼罩着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

扎兵住营。

虽然对方并不是强劲的对手,但是木瞻还是和谋士将军在大营里排兵布阵认真准备。

这次木瞻带来了五十万大军,手里有兵马有武器,粮草充足,士兵葛格强壮,将军也都骁勇善战。

而长延似乎还不足三十万军队,兵弱马瘦,老将不堪上阵,小将无法独挑大梁。一切和万朝比起来都不足为提。

大巫师没有参与万朝的军事商议,自己在自己的小帐篷里整日待着。这几日她忧心忡忡,最害怕的一天终于要来了。

夜深了,大巫师才悄悄从自己的帐篷里溜了出来。牵了一匹马,绕过看守的士兵,策马便朝着那城门大开的瑟金城而去。

走到城下,想起那往日的繁华,再想到不日这战火烧起来这座城池将不复存在。大巫师心中感慨。

进了城,夜风吹着,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好似一片死城。破旧的灯笼在地上翻滚,偶尔有阿猫阿狗路过这街道。

大巫师骑着马靠着自己的记忆往那地方而去。

前面突然出现了灯火,两个侍卫站在曾经的议事堂的大门。大巫师策马前去,到了门口两个侍卫一看大巫师的打扮就认出了他,朝着大巫师一行礼,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陛下在里面恭候多时间了。”

走进屋子,大巫师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一身白衣站在灯下背对着自己。听到自己地脚步声,那人在夜色之下慢慢的转过身来。

俊美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似笑非笑的唇角还有那略带邪魅的双眼。

“前些日子刚见到大巫师,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齐笙转过身来眼里含笑,除了那双普通的黑色双眼,就连这讨人厌的模样都和他那个哥哥如出一辙。

临走之前,木睚将一个小小的包裹塞到了大巫师手里,务必请她一定要亲自交给齐笙。

齐笙对自己这个哥哥有多么执着其实大巫师是清楚的,他不可能在木睚离开长延以后就不跟木睚联系。

只是……大巫师不明白为何这信一定要自己亲自交给齐笙。

想着他平日里和齐笙联系除了信鸽应当还有专人派送。

大巫师一身的风雪,进了屋子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好像一只误入城池的大黑熊。

“陛下别来无恙,专程跑这一趟也是辛苦啦。”,抖抖身上的雪花,放在在路上天上飘了一些雪,落在身上把她的衣裳都要打湿了。

“专程为哥哥走这一趟,看来正如传言所说的,大巫师当真更偏爱哥哥。”,虽然这议事堂早就荒废无人,但是齐笙还是有排面的,随身带了两个干净的软垫子,桌子凳子也被下人擦干净,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套茶具。

他亲自引着大巫师往屋子里走,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两杯热茶。安置好以后随身坐下,自在的好似在自己家里一样。

“大巫师请,这是春时采的好茶。”

“都到这魄罗地方了,还想着喝茶聊天。前面就是万朝五十万兵马,陛下当真是好心态。”,不得不说的一件事就是,这齐笙的心态当真是比木瞻要稳重许多。

单单是几次会面大巫师就看出来这齐笙是个狠人。

想来像长延先帝那样一个懦弱碌碌无为的人居然生出木睚和齐笙这两个鬼脑子的儿子。

“陛下一点也不像先帝。”

面前的热茶在这寒冷的夜里冰凉的屋里缓缓升起烟雾,大巫师坐在椅子上低着脑袋似乎若有所思。

人这一辈子,究竟是活的聪明点还是活着笨一点好呢。

活的太聪明吧,像木钊一样,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最后反而被自己的儿子给拿了性命。

像长延先帝吧,糊涂一辈子没有出息,到最后反而有一个好结局。现在身边有爱人相伴,两人在美景行宫里恩恩爱爱度过余生,也算是自在逍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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