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之人 面前之人(1 / 1)

即使跪在了地上木眈还是在不知疲倦的挣扎,他像是一头不知道累的斗牛,心里只有顶撞和奔跑。木瞻为了让他老实一些干脆一把放开了木眈,木眈失去了背后的禁锢后第一个选择就是站起身来,就在这个时候木瞻朝着木眈的后背狠狠地给了他一脚,木眈扑倒在地压到了自己受伤的手臂,这才蜷缩在地上抱着手上的手臂面目痛苦的嘶吼起来。

一直跪在上面哭泣的皎月这才缓过神来匆匆跑下殿来朝着自己的哥哥而去,但是衣裙的繁琐让她形容不便,再加上脚上着急她一不留神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皎月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的默默的爬到了木眈的面前。她轻轻地扶起王兄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个小女儿今天已经留了太多的眼泪,她抱着木眈想要伸手去揉一揉皇兄受伤的手臂,但是指尖轻轻碰到那受伤的手臂木眈便倒吸一口冷气全身都在打颤。木眈很疼,但是他咬着牙硬生挺回去,若是他大哭小叫皎月一定会为自己感到伤心难过。

木眈强扯着嘴角微微笑起来,他想在皎月面前还装错从容,“皇妹不要哭了,王兄没有事情。”,他抬起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用指肚为皎月轻轻地划去了脸上的泪水,他最看不得皎月哭泣,而皎月却偏偏是个水做的丫头,怕疼心又脆弱,每次哄她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但是没有什么比雨过天晴后她的笑容更美好了。

“三王弟何必如此激动?皎月是公主,早晚都要嫁出去。你虽然疼她但是有些事情只有夫君才能满足她。雁塞是个不错的地方,木瞻说那里草场一望无际,有皇宫之中最缺少的自由。皎月和亲雁塞当真是喜事,身为做哥哥的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木睚风轻云淡的说着风凉话,就像是曲先生身死那日的木眈一样,他们的痛苦都于自己无关,只有他们越难受越气愤自己心里那变态的喜悦才能被滋养。

“哼,少说风凉话了,你存的什么心本王会不知道?木睚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狗杂种!”,木眈躺在地上却还是特别有骨气的大声骂着木睚,他这底气十足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刚刚受了重伤的人。

木瞻慢悠悠的走回了木睚的身边,他俯视着地上的两个人,这兄妹俩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似乎有些熟悉。啊,他想起来了,当初自己一脚把木眈踹飞砸坏桌子之后皎月也是这样像守护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王兄。

只是那日皎月会冲上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自己,而现在她却只是抱着木眈默默无语,眼中常含泪水和不甘却不敢再上前去反抗。

皎月成长了,她知道自己冲上前去撒脾气毫无用处,那是最软弱无脑的事情。木瞻并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尤其是对方是自己。木睚更是魔鬼中的魔鬼,皎月现在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在荒山野岭木睚拽着自己的脚踝拖行她在石子地上摩擦,即使她求饶哀嚎对方却反而更加起兴,他的笑声尖锐恐怖像是得意的恶魔吞吃人的灵魂。

“风凉话?善恶终有报,那日你在偏殿冷嘲热讽曲先生的时候不是如本王一般?不过还好,皎月还能在京城陪伴你身边四个月有余,在离别之前好好疼爱你的皇妹,不然以后怕是难以相见了。”,风量话谁不会说,哄人开心是天底下第一难的事情,惹人生气却是天底下第一容易的事情。

“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清高的白莲花模样,真实的你确实淤泥里烂了根子一般恶毒。木睚你当真是惺惺作态的一把好手,就连本王也被你这柔弱的皮囊给骗了,卑鄙无耻之人不得好死!”,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金鳞殿里那个无依无靠的大皇子。

现在虽然木睚没有实权但是木瞻却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他就是操控傀儡的傀儡师。躲在幕后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当真是最精于算计之人。

木眈冷冷一笑,眼神突然看向了木睚身后的木瞻,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轻蔑“二王兄应当小心一些。阻碍你坐在九龙宝座上之敌人不是我不是木昧,正是你最敬爱的大王兄。他的手段如何你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吧哈哈哈哈哈。”

本想着戳到木瞻的痛楚挑起这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木眈得意的打笑好险已经看到了他们二人反目成仇的场景。

谁料木瞻听了这话之后反而是不屑一笑,他嘴角的弧度太过于轻松,眼神里更是淡然和无畏。“谁想要不是我们这些做皇子的能说的算的。那是父皇的决定,三王弟真是不在其位谋其政,未免有些所管闲事了。”

木瞻已经对木眈太失望了,本以为那个曾经站在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应该是聪明果决之人,再不济也是手段雷霆把持有度。但是木眈的种种表现却让木瞻心中无比的失落,他的对手居然是如此愚蠢之人。

父皇虽然已经离去了,但是这宫里上上下下都是父皇的耳目,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居然敢在父皇的御书房内说到王位的事情,他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而木睚跟木瞻有着同样的默契,从父皇走了以后也依旧保持着好皇兄的假面,木瞻敢保证,只要除了皇宫给他个机会和皎月单独相见他绝对会拔出怀里的匕首狠狠朝着皎月的肚子捅上几刀。

事情已经了结,木睚不想再在这里和他们多费口舌。他转身拂袖而去,木瞻最后面带笑容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而后也跟着木睚的脚步离开了御书房。

今天是胜利的一天,终于木睚也让木眈尝到了失去最爱之人的滋味。心中的火苗熊熊燃烧,大巫师说得对,悲伤和眼泪是没有用的,只有去狠狠的报复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

但是皎月和亲并不代表一切恩怨全部都了结,木睚的面上挂上了和善的笑容,但是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起了更为恶毒的事情。

当火苗燃烧的无比热烈,那么首要担心的一件事就是会不会自燃其身。

木瞻默默的跟在木睚身后,木眈的话虽然他表面上表现的毫不在意,但是在心里已经开始有一些微妙的反应。就像是平静的深山老林突然传出野兽的一声嚎叫,那是万鸟尽飞,沉静不再。

从金鳞殿出来的王兄确实和自己这十几年来所认识的人有些不太一样。他的眼里不再纯粹,时而露出狡黠的神色,时而阴狠,时而戏谑。但是他总数在自己察觉一下之后立刻掩藏起来,这让你木瞻总是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或者是眼花缭乱看错了。

二人慢慢走过长廊,一路无言。木睚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去看向木瞻,木瞻本就不是心思在思考其他事情木睚突然回身就抓住了他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木瞻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木睚其不说话。

这场景有些尴尬,但是木睚还是微微一笑“今不是高兴的日子么?怎么这么安静?”

木瞻提了一口气紧张的四处看,他微微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是脑子里思考了一下后才回答木睚的问题“啊,一想起军营里还有很多问题就头疼。王兄先回府去吧,我也该回军营去处理事情了。”

有些事情就是在悄无声息之中被改变,木睚知道自己让木瞻感到不自在了。但是他不知道如何挽留,若是强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会不会更加适得其反?

“好,早些回来。柔荑总是嚷嚷着找不到你人,因为前些日子她王兄那事她也不敢随便到军营重地去找你,得了空闲就回王府休息休息,长此以往泡在军务里可要少年先老了。”,王兄面上的表情还是木瞻最熟悉的那个表情,温柔随和,让人挑不出来一点点的毛病。

但是往日里这最让他放宽心的面庞却在今日开来格外的碍眼,木瞻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会有厌恶王兄的一天。突然直角木瞻心中彻底的慌了,不再信任王兄的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么?

他想逃走,现在就走。

“军营里事物实在是繁多,木瞻先走一步,王兄回府也要好生休息切莫太过伤心,养好身体才是一等一的事情。”,同样的木瞻脸上也挂起了自己最常用的假笑,那副假装开朗平易近人的笑容。

木睚的眼里点点光点慢慢地消失了,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但是还是强撑着精神温柔的说了一句“去吧。”

就这样木瞻好似逃也似的穿过了木睚的身边快步离去了。

这是第一次木睚静静的站在木瞻身后看他离去的背影,小小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现在这么高大的模样。都说人是会变的,木睚会变木瞻也会变,曾经坚持的心意也会改变。

曾经的木瞻真心和自己在一起的每一个机会,但是现在他却不愿意在和自己多相处一会。

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总是自称长乐,也叫他未央哥哥。但是现在却生疏的用着大名自称,而他也变成了冷冰冰的王兄。

木眈当真是做了一件好事,他的话木瞻肯定是听到了心里去。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生疏的逃走。

他叫木瞻回府,他甚至不愿意随便应付一句好的,只是说事情繁多连期待的希望都不给。木瞻从来都是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不会轻易答应,他不说回府就一定不会抽空回来。

终于有一日这最亲密的关系也产生了隔阂,木睚不会挽留人,他真的很恨自己,面对爱着的人说不出任何甜言蜜语,对着假意糊弄的人却是满腹经纶。

这春节还没到呢就有了新气象,身边走过的宫人忙上忙下却丝毫不停留,他们只知道干好手里的事情,或许想过得到更多但是却依旧本分的活着保下小命。

木睚有时候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宫人活的自在,起码他们知道自己的未来没有光明,太监死也要死在这里,宫女到了年龄就可以出宫开始新的生活。

而他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睹物思人往往是最让人悲伤的事情。

曲先生的东西很少,收拾收拾之后大都被拿到了老管家身边。

最后啊就剩下这么一把长琴还没有送回去。

曲先生出宫的时候木睚存着私心一并将狂歌带回了王府,因为父皇一直也没有讨要所以就一直在曲先生的房间里放着。

回了王府之后曲先生手边有了自己的长琴,那狂歌便是怎么被带出来的怎么在王府的高阁上面待着。

过些日子就要搬王府了,看着这个狂歌木睚心里顶不舒服,于是便亲自抱着狂歌又把他送回了宫里。

本想着给这把好琴找个懂他的主子,也不枉费了这一块好木头。可惜这人和琴还是缘分没到。

带着狂歌征求了父皇的意见木睚便二次去了宝库将狂歌还回去。

小太监还是脸上堆着笑给木睚打开了宝库的大门,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漏进了这藏着几千几万件珍奇异宝的屋子。

回想起上次来的时候身边还有曲先生在一旁说说笑笑,而现在斯人已去物是人非,这世道真是千变万化让人措手不及。

狂歌的位置在顶上面,木睚是送不回去的,于是也就将这琴随便找了个空位置放了进去。反正也是一个美人在意的东西,摆放在哪又有什么关系,没人来巡,无人问津。下一次见到阳光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将琴盒又放回了阴暗的小角落,这架子上满满当当的摆放着东西,让人唏嘘感慨,随便哪一件出去就够人吃上好几年了。

不经意之间木睚的手肘碰倒了不知道哪个架子上的画卷。这画卷啊也是没有被人好好放置,卷轴在架子外面漏了个头,身子一刮就碰掉了。

木睚摇头微微叹气,弯下腰去将那卷轴捡起来,想着是哪个不懂事的画给自己添麻烦,很自然的就拿在手心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落款写名字。

“昭华不为少年留。”,木睚小声的念出了卷轴上封条的小字,这字迹他是在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那个父皇的的字迹。

“这话说的如此风流,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趣事。”,这诗词怎么读都像是写给年轻时候不懂事的自己。

怀着好奇,木睚将那卷轴的腰封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而后将那卷轴缓缓打开,这纸张泛黄看起来已经是有不少年头了。

随着卷轴缓缓打开,里面的内容逐渐出现在木睚的眼前,让木睚没想到的是这居然是一副人像画卷。

画中女子坐卧花丛,一双眼睛圆如珍珠,模样清丽可爱。一颦一笑之间都透着岁月静好。

画中美人看起来十分的眼熟,木睚的脑子里面飞快的翻页,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夜晚,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傲慢无礼的打掉大巫师的面具,面具下的那张面庞,和这画卷上的女子居然有七分的相似。

再看这画卷下面的题字,‘赠与格兰夫人,木钊亲作’

这画还是父皇所做?格兰夫人听起来应该是皇爷爷的嫔妃才对,宫里有传闻,皇爷爷身边有一美人知己,相伴皇爷爷身边却从没有过名分,因此只叫做夫人。而这位夫人也是红颜薄命,似乎在宫里仅仅呆了三两年后便仙逝了。

还有传言说着格兰夫人正是珉王朝的公主,皇爷爷在攻破珉王朝皇宫后对格兰夫人一见钟情,硬生生将人掳到了自己后宫之中。

而格兰辅热因为国破家亡日日伤神,始终不能放下仇恨,最后抑郁而终。

若问木睚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也是缘分巧了。

这个金鳞殿其实以前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金霖殿。

金霖殿是皇爷爷特地为了一个女人所建造的宫殿,造就考量,设计优雅,位置偏远清净。只为了那个叫做格兰夫人的女人。

后来格兰夫人去世了金霖殿也没有搬进来过第二个人女人,再后来父皇将这金霖殿改了名叫做金鳞殿将木睚这个异色瞳孔的皇子藏在了,里面。

说来有趣,这金鳞殿自古以来都是给皇帝藏那见不得人的人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个宫殿,木睚才对格兰夫人有这一些了解,多的事情他也就不知道了。

而父皇居然会为皇爷爷的女人画像,可见父皇也是心中暗恋这位格兰夫人的。

只是这份爱恋只能藏在心里不能为任何人所知道。

木睚将卷轴慢慢地卷了起来,说来有趣为何大巫师会和格兰夫人长得如此相似?其中必然有一些关联等着他去探寻。

大巫师的身份无人知晓,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没人知道她为何如此神通广大。

只是上一个有如此通天本领的人估摸着年份早就死透了,那就是这狂歌的主人珉王朝的公主。

难道大巫师跟珉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手中的画卷已经被卷起来,将腰封重新套上去,木睚客客气气的将这位美人放回了她之前所在的地方。

走出宝库,今天似乎有了额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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