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轻咳嗽了一声,木睚知道该切入正题了,自己这个父皇总是耐不住性格不喜欢听人说没用的话。
一双凤眼微抬撇了一眼跪在台下的木昧,木睚嘴角微微带着着笑意摆出一副神秘之姿,语音婉转鬼魅好似说着什么绝密之趣事“听闻,沈王和李公子,日夜相伴,门扉紧扣,靡靡之音不绝。关系似乎过分暧昧,超脱友人感情,似有龙阳断袖之姿?”
听到这话之后木眈没有抓狂,反而是很开怀的笑了一笑,他转头看向木睚。对方还是那绝世容颜,美艳的能抓人心魄,只是给人的感觉不似那般温柔善良,而是浑身带刺焰气十足。
“木眈以前是太过无礼,的确的罪过大皇兄。但是这么脏的脏水,大皇兄无凭无据的就往木眈身上泼是否太过过火?木眈早就是名声狼藉不怕这些,但是闻达兄一片兄弟赤诚待我,却被别有用心之人如此侮辱,木眈拼了这条命也要为闻达兄讨个说法了。”,从遇事不决只会鬼哭狼嚎到现在遇事不乱开始认真讲道理,不得不说木眈的确长大了不少。
意识到自己语气和情绪有些厌气颇重,木睚心里给了自己两巴掌,这种关键时刻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能意气用事,否则自己和那没脑袋的木昧有何区别?
整理了一下心情,木睚脸上重新挂上了暖融融的随和笑意,这才是那个大家所熟悉的大皇子。
“倒不是本宫信口胡说,这事是未王殿下跟父皇提起来的,本宫只是代父皇问问罢了。清者自清,沈王殿下也不必激动,皇家的命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就能拿的,生死还得听父皇的不是?”,木睚意识到一件事,今天落网的只能有一个皇子,那就是木昧,不得不感叹这木眈还当真是命好,活的居然还能更长久一些。
“未王说你与李闻达整日待在一起,而且每日夜里都要用一种特别的药,还发出呻吟之声,你作何解释。”,问完这些话老皇帝都觉得自己耳朵根红起来了,这么隐晦的事情非要搬到台面上来说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表达。
话说到这里木眈已经猜的十有八九了,多半是这木昧扭曲自己和李闻达的关系,抓到一些风言风语就到父皇面前来告状,没想到自己都被禁足了这木昧心里还惦记着怎么整自己,当真是可恶至极。
幸亏他和李闻达之间当真清清白白,否者这不就中了木昧的圈套?
这事说起来在座的都觉得难以启齿,面红耳赤。尤其是当事人李闻达又羞又怕想开口解释却没法说,而且自己父亲就在身边,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原本瞪着木睚的眼神突然就转向了木昧,木眈好不忌惮的跪在地上指着木昧就破口大骂“未王!你怎么思想如此腌臜!本王在朝时的确和你政见不合,小有摩擦你却挂记在心想要将这等耻辱之事挂在本王和友人身上!而且还告到父皇面前,惹得人尽皆知,皇室脸面你都不顾,你可真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卑鄙小人!”
看戏谁不喜欢?听木眈将木昧骂个狗血淋头木睚和木瞻可是心里乐开了花。
当着父皇的面,木眈一个关禁闭的人都敢对自己破口大骂木昧当人忍不了,他直起身子对这木眈反口就开始疯狗互咬“那你为何白日里都门扉紧关!还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人瞧见!”
说道这件事木眈就觉得委屈,但是又有一些难以启齿,“未王风头正盛,每日仆人伺候着,府里烧炭暖床可不知道我这禁足王爷的苦,寒冬将至,屋里冷的如置身冰窖。每日炭火不是按斤按两算的,都是按块算的。本王若不紧闭门窗,叫那寒风灌进来,冻得伤风了又无处开药,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一个堂堂王爷,生活如此拮据,冬日里用炭还要数着数算计着用,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叫他情何以堪。
木钊听了这话气的不打一处来,虽然木眈被禁足在王府,但那他也是王世子孙,也是他木钊的儿子。这群下人居然敢偷偷削减他的生活用度?还真是狗仗人势,见风使舵。
“一群狗奴才,敢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常勤,回头将沈王府伺候的奴才全都杖毙,还有那管用度的直接断手挑筋丢去喂狗。”,不管这些乱事到最后到底会发生成生么样子,但是这些奴才敢欺负自己儿子,他就一定不能坐视不管。
木眈一瞬间热泪盈眶,他本以为自己犯了这天大的错误一辈子都不能在出头。但是今天此举木眈知道父皇心里还是有自己的,都说父皇无情,其实他只是装作无情,打心里心疼每一个孩子。
“那你那药又是做什么的?粘稠润滑,你敢说不是坊间小倌用来行房事的东西!”,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木昧怎么会对于这龙阳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木眈挑眉一笑,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未王说的,可是那祛疤药?此药还是请詹王为您好好介绍一下。”
这哥几个踢小皮球,话说着说着又跑到了木瞻的身上,久久没有说话的木瞻跪在地上膝盖都快要裂开了。回宫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这么久的跪过,只希望等会起来的时候自己不要摔个狗吃屎。
木眈给了木瞻一个表现的机会,那他肯定要往自己脸上贴贴金好好夸一夸自己这个关切兄弟的好哥哥了。
“启禀父皇,儿臣念及沈王身上有伤,尤其是冬天阴天下雪就会疼痛难忍,于是特托人从长延带回来许多止疼去湿的膏药,长期涂抹还可以消除疤痕。只是这药物涂抹在身上刚开始会觉得清凉刺骨,稍微过一会就会起到该有的功效。从儿臣回来以来,十天差下人为沈王送一次药,一直没有断过。做哥哥的一直没什么机会照顾弟弟,也是想借此弥补一下。”
最后一句话对于这件事情而言是没有任何用的,但是皇帝听来却十分感动。皇家难出真情,往往权势富贵太厚重人与人之间就只剩下了利益。
第一次木钊觉得将木瞻送给大巫师带在身边是一件好事情,他替自己养出了一个重感情又聪慧的好儿子。
如果叫木瞻从小也在这皇城里长大,他根本不会成为现在这幅样子。
在木瞻的相比之下,木昧显得就更加阴狠可恶了。
站了一会木睚的目光突然扫到了柔荑的身上,突然灵机一动他倒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本宫还有一事想不明白,未王殿下说是守卫射下一群白鸽,因此得到了这支离破碎的兵力布防图?”,木睚狭着双眼故意挑尖了声音,这细微的漏洞被他抓到了,木瞻的事情也能迎刃而解。
木昧已经心虚到不敢回答,谁知道这木睚又会从哪里揪出他的差错。
本以为今日他是来唱主角的,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无情拆台。为什么感觉所有人都在向着木瞻?为什么感觉连老天都在帮着他?
一次次困境脱险,每次都有贵人相助。而自己始终是孤身一人在奋斗在拼搏。
本以为自己在朝堂之上最大的对手是木瞻,但是时至今日木昧才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有一个人虽然他身不在朝堂,却能将朝堂搅得翻天覆地,他忽视了那个躲在木瞻背后一直在暗中作祟的木睚。
最可怕的人永远藏在暗处,就好比这后宫之中的贵妃和贤妃,贵妃一直张牙舞爪,大家虽然怕她却将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时刻提防。
而贤妃看似温婉与你交好,实则却在暗地里害你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她甚至会在害完你之后出来安慰你体贴你,这种人才最可怕。
他们是蛰伏的孤狼,平日披着羊皮就等你漫不经心一扑上去将你喉咙咬断,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启禀父皇,雁塞草原幅员辽阔且草原上野生禽兽颇多,信鸽身材娇小在草原上易被野兽袭击,柔荑公主也和本宫提过雁塞人传达书信只用驯鹰而非信鸽。贺兰王子更是雁塞草原上最会驯鹰的能手,在他手臂上有几道驯鹰时不慎被抓伤的疤痕,贺兰王子以此为傲,证明他是草原上无所畏惧的男儿。”
木瞻的手指向了贺兰负雪,柔荑正匆忙的在给贺兰负雪翻译,等柔荑说完了,贺兰负雪立刻瞪大了双眼十分确认的点了点头,而且上前一步走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那有伤疤的小臂上几乎就要撩起来给皇帝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勋章。
见哥哥如此莽撞,再惊吓到了圣上可不好,柔荑赶忙将他拉了回来双手也摁住了贺兰负雪动作的手,这万朝可不比雁塞,做事不能太着急,否则啊吃亏的可是自己。
如今也算是大局已定,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的被摆在木钊的面前。木昧的谎言一个一个被揭穿,他已经无力反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眼逐渐涣散,大脑也不再转动,前方的路一片黑暗,他已经没有了希望失去了前进的意义,只是觉得很累,身子也累了,心也累了。
功亏一篑,说的便是他自己。
刚愎自用,说的也是他自己。